陕北的风裹着黄土的腥甜,钻进延安的窑洞。
沈逸风坐在土炕边,捧着粗陶碗喝枣茶。
碗沿沾着枣皮,茶汤里浮着几瓣干枣,热气熏得他眼眶发酸。
对面,身着灰布军装的“毛先生”放下茶碗,笑着指了指墙上的地图:“逸风同志,你看——上海的庄票,现在能流到咱们延安的集市了。”
地图上,用红笔标着一条蜿蜒的线,从上海出发,经山西、陕西,最终扎进延安的窑洞。
沈逸风知道,这不是普通的贸易路线,是金融血脉的连通。
三天前,他在西安见到“周副主席”。
那位总带着笑意的领导人握着他的手说:“上海的庄票能稳住国统区的物价,也能帮我们解放区盘活经济。我们需要你们的‘金融长城’,更需要你们的‘金融智慧’。”
此刻,毛先生的声音里带着同样的热忱:“你们的庄票,不只是钱。是能买种子的钱,是能发工资的钱,是能让老乡们相信‘明天会更好’的钱。我们想把它变成解放区的‘经济脊梁’。”
会谈从午后持续到黄昏。
李毅——这位留着络腮胡的金融顾问,摊开一沓改造方案:“庄票要适应解放区的需求。比如,增加‘农贷’功能,农民用庄票抵押能借种子;比如,简化异地兑付流程,让前线的军饷能更快到战士手里。”
沈逸风在方案上签下名字时,窗外的夕阳正把窑洞染成金色。
他想起上海钱庄的地下金库,想起华北挤兑时储户的脸,想起小豆子熬红的眼睛——原来所有守护,最终都是为了让更多人,能安心地活着。
半个月后,延安的集市热闹非凡。
王老汉攥着三张庄票,在种子摊前比划:“我要买二斗谷种,够种半亩地!”
摊主接过票子,对着太阳照了照——票面上的“全民抗日”暗纹泛着微光,是新版的防伪标识。
“成!这票子能换粮,能换布,比银元还实在!”
布庄前,穿粗布衫的妇女们排着队。
张婶捧着刚领的庄票,对身边人说:“我家那口子在前线,上个月发饷用的就是这票子。能买盐,能买药,比捎信还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