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手摸向腰间,却摸了个空——阿福的伙计早把他的枪缴了。
“搜!”阿福低喝。
伙计们翻出二楼暗格,果然找到十几个铁皮桶,标签上写着“印刷油墨”,但凑近能闻到刺鼻的化学味。
其中一个桶底,还粘着半张庄票残片——正是秦先生提到的被溶蚀的防伪暗纹。
雨越下越大。
阿福盯着田中被捆成粽子的模样,又看了看地上的油墨桶,对伙计们说:“分头行动。老张带两个人守仓库,我和阿强去追运输线。”
阿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:“福哥,这油墨运去哪?”
“根据地。”阿福的声音像块冰,“鬼子要在解放区印假票,我们必须斩断这条线。”
凌晨四点,苏州河支流的一艘货船上。
阿福和阿强趴在芦苇丛里,望着船尾“大阪商船”的标识。
船舱里,油墨桶被码得整整齐齐,几个日本兵正打着牌。
“动手。”阿福做了个手势。
两人摸出带消音器的短枪,精准点倒放哨的士兵。
舱门被踹开时,日本兵还没反应过来。
阿福拎起一桶油墨,贴在耳边摇晃——液体晃动的声音,和普通油墨不同。
“是那批货。”他低声道,“通知上海,立刻封锁所有通往苏北的码头。这船,必须截在江中心。”
天光大亮时,法租界仓库区恢复平静。
阿福站在隆兴仓库门口,看着伙计们将最后一桶油墨搬上卡车。
雨停了,阳光穿透云层,照在他胸前的庄票徽章上,闪着微光。
“福哥,”老张走过来,“田中招了。龟田课长在公共租界还有个据点,专门中转假票。”
阿福擦了擦脸上的雨水,笑了:“好。咱们顺藤摸瓜,把鬼子的印刷窝点,一个个端了。”
黄浦江的风掀起他的衣角。
阿福知道,这一仗赢了,但敌人的网还在。
下一场追踪,或许更危险,更隐蔽。
但只要庄票的根还在,只要他们这群“猎影”还在,就没有斩不断的黑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