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8月，淞沪的雨是血红色的。
黄浦江的浪涛里漂着碎木片和军装残片，吴淞口的炮声震得大地发颤。
沈逸风骑着一匹浑身是泥的战马，冲进位于大场镇的临时指挥部时，帆布帐篷里满是呛人的硝烟和血腥味。
“沈先生！”前线指挥官李将军脸色蜡黄，攥着一把被炸得变形的银元，“我们的军饷，运到半路就被鬼子的飞机给炸了！弟兄们三天没发饷，弹药也快断了！”
帐篷外，雨声和伤员的呻吟混在一起。
沈逸风跳下马，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铜箱，重重放在桌上：“李将军，军饷，我们带来了。不是银元，是‘卫国庄票’。”
“庄票？”李将军一愣，他只听说过上海钱庄的庄票，那是商贾巨富间流转的票据，怎么能当军饷？
沈逸风没解释，他打开箱子，露出一叠叠簇新的票子。
票面是上好的桑皮纸，印着古朴的“卫国庄票”四个大字，下方是“耕者有其田”的红色印章，盖得鲜亮。
他拿起一张，在桌角用随身携带的印泥，郑重地盖下了自己的私章。
“这张票子，能换一斗米，能换十发子弹。”沈逸风的声音不大，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，“它不是银元，但它比银元更重——因为它背后，是整个大后方的粮仓，是老百姓的信任。”
第一笔十万两庄票，顺利发放到了前线士兵手中。
士兵们攥着那张还带着墨香的票子，指腹反复摩挲着“耕者有其田”的印章，眼神从迷茫，到惊讶，再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。
“嘿，这玩意儿，能换包子不？”一个年轻的列兵举着票子，咧嘴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