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朝着花盆底部抬了抬下巴，沈玉这才注意到，老板娘挡住的地方，新土边缘隐约露出一点发黑的根须，而且盆土比正常换盆的要压得更实，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。
“阿姨，您这盆换盆的时候，是不是不小心碰着根了？”沈玉抬头问，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。老板娘脸上的笑僵了一下，又立刻摆手：“没有没有，我换盆可小心了，这花根好得很！”
可她说话时，眼神却飘向了旁边的货架。沈泽没戳破，只是笑着说：“阿姨，我们再逛逛，要是等会儿没看中别的，再回来找您看这盆。”
拉着沈玉转身时，沈泽特意用余光扫了眼老板娘的手——她正悄悄把那盆玉露往柜台后面挪，指尖还沾了点没清理干净的、发褐的旧土。
沈玉最终还是在另外的地方买了一盆霓虹灯玉露肉，捧着新入的霓虹灯玉露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上晶莹的窗面，连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些。
正走着，就看见燕子园艺店的老板娘站在自家店门口，远远望着他们手里的花盆，脸上没了刚才招揽生意时的热络，反倒有点不自在地转了转手里的洒水壶。
沈玉没再多看，只是把自己的花往怀里拢了拢——毕竟养花图的是顺心，选一盆踏实、透亮的，比揣着疑虑回家好多了。
沈玉打算先把多肉养在沈泽这里，等她再过一个多月去实习的时候再把花拿回去。
沈玉按照青叶园艺老板说的，找了个浅口陶盆，小心翼翼地把霓虹灯玉露种了进去，摆在阳台最晒得到太阳的地方。
看着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紫色光晕，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，心里琢磨着：等过阵子这花服了盆，再去青叶园艺看看，说不定还能淘到别的喜欢的品种呢。
沈泽刚到森源商行，就被莫明的电话小小的震惊了一下。
他接起电话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那头就传来莫明带着兴奋但是又略显紧张的声音：“泽哥，我要当爸爸了！”
电话那头的莫明嘿嘿笑了两声，紧张感还没完全褪去，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雀跃：“我跟江畔昨天刚去医院确认完，今天一早就各自回家跟爸妈说了。”
“你猜怎么着？我妈一听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了，拉着我问江畔爱吃啥，说要亲自去给她炖补品；我爸虽没明着笑，但也说了‘既然有了孩子，就赶紧把婚事定下来’，压根没提别的！”
沈泽笑着说道：“那恭喜了啊，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我们兄弟几个里面第二个要做父亲的人了，当初我们都怕你玩的孤独终身呢。”
莫明被这话逗得耳尖一热，伸手挠了挠后脑勺，先前的局促倒散了大半，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软意：“嗨，这不是遇见江畔了嘛，以前觉得日子怎么快活怎么来，现在就想早点把婚结了，看着她和孩子好好的，比啥都强。”
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，沈泽听着像是莫明妈妈的声音，说了几句就先挂了。
沈泽放下电话，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，想起莫明方才语无伦次的兴奋，眼底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诚的暖意。
他认识莫明多年，看着这小子从仗着家世肆意张扬的模样，到遇见江畔后收敛锋芒，再到如今因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变得踏实稳重，心里竟生出几分“看着弟弟长大”的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