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药在药箱的绿盒里,已经分好了,睡醒了记得吃」。
最新一条消息是十五分钟前发的:
「茶几下层有曲奇,难受的时候垫一垫,我尽快。」
附带着小熊拱人表情包,是林琅昨天刚发给他的。
林琅熄屏的手都在抖,终究没按下通话键。
他应该马上联系宫澈的,可他知道宫澈因为自己最近生病了,推了很多事情,今天去院里就是有不得不处理的重要事情的,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分心。
刚刚还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发信息,林琅就更不忍心打扰了,于是他咬牙挺着在药箱里翻出了退烧药。
他准备吃完了之后睡一会,等药效上来大概就能退烧了,宫澈回来也不会发现。
林琅吞下退烧药时,胶囊黏在灼热的喉咙里半天才冲下去。
沙发陷落的弧度恰好容纳蜷缩的身体。他抓着宫澈常盖的绒毯,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混着洗衣液的清香。
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,那些琐碎的片段强硬灌入脑海中。所以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,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。
先是看见躺在沙发上的自己,一会梦见爸爸妈妈,一会梦见宫澈,一会又梦见以前的事情。
那一成不变的生活、工作,一潭死水一样的心,让他在梦中都感到无尽的哀伤。
昏沉中总听见仪器的滴滴声,还有人在说话,一会儿又变成了在耳畔一直重复的“林琅”。
林琅现在不舒服到了极点,他莫名不想应,但又总是躲不开耳边的呼唤,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,紧闭的眼睛不停在眼皮下转动,好像陷入了噩梦。
发丝被冷汗黏在额角,每一次呼吸都是耗尽力气似的艰难。
他在梦魇里挣扎,看见宫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,自己喊也喊不出,追也追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