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祖贤的呼吸瞬间停了。
八千万。
这个数字像一座山，轰然压下来，将她刚刚所有关于“苦”的、关于“怕”的情绪，碾得粉碎。她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耳边嗡嗡作响——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，最风光的时候，一部戏的片酬也不过百万。八千万，为她一个人拍一部戏……这不是机会，这是陈峰递过来的一把钥匙，一把能打开她所有困境的钥匙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，只能呆呆地看着陈峰，眼里的红血丝更浓了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却硬生生没掉下来——她知道，陈峰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，他给她这么多，要的肯定比这更多。
陈峰放下剧本，绕过长桌，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。他很高，站在她身前，阴影刚好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，像一张温柔的、却逃不开的网。他俯下身，动作很轻，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感。
他的手指冰冷，指腹带着常年握笔、品酒留下的薄茧，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颌——力道不大，却不容抗拒，迫使她抬起那张写满惊惶的脸，直直地对上他的目光。
“苦？”
他笑了。那笑容很浅，只在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，没有半分温度，反而带着一种将整个世界都当成猎场的、俯瞰一切的冷意，一种绝对的掌控感：“苦才会被记住。”
他的拇指在她光滑的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，那个动作很轻，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，像在打量一件即将被雕琢成精品的玉器：“全香港的影后，你前年就拿过了。那种奖杯，多一个少一个，有什么意思？”
他的目光越来越深，像两颗燃烧的黑色星辰，狠狠砸进她的瞳孔深处，让她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。
“我要的，不是香港的影后。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几乎贴在她的耳边，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，像一道惊雷，在她耳边轰然炸响：
“我要你，拿戛纳影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