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窗的位置，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，望着窗外云卷云舒。
仅从背影看去，其身姿曼妙，气质超然，如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。
她缓缓转过身来。
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从容，以及那双清澈眼眸中流转的、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智慧。
然而，当东方煜尘看清这张倾世容颜时，饶是以他的心境。
眼中也不由得掠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，虽然瞬间便恢复了古井无波，但那一闪而逝的波动并未逃过对面女子的眼睛。
不是陌生人。
女子，或者说，百里程燕，唇角弯起一抹了然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，眸光流转。
宛如星辉洒落，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：“好久不见，‘晨韵’。”
“晨韵？”
站在东方煜尘身侧的洛十一闻言，眉头下意识一皱，满是疑惑地看向东方煜尘。
他从未听过尘兄有此名号。
就在洛十一心生警惕，以为对方认错人或别有用心之时。
东方煜尘沉稳的传音已然在他脑海中响起：“十一，无妨。此乃我昔日所用化名，日后在外，你可暂时如此称呼我。”
洛十一心中恍然，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，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。
只是默然立于东方煜尘侧后方半步之处，如同最忠诚的护卫。
东方煜尘迎着百里程燕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，神色已然恢复平静。
他微微颔首，语气淡然，听不出太多波澜：“确是许久未见，百里小姐。”
“没想到会在此地，以此种方式再见。你是这里的……”
他目光扫过这间雅致的静室，其意自明。
百里程燕轻笑一声，宛如清泉击石，她优雅地抬手示意室内的檀木座椅：“坐下聊吧。”
“说来话长，我与此地主人有些渊源，暂居于此。倒是你，‘晨韵’，不声不响，一来圣天域便闹出这么大动静，两千三百万上品元石，眼睛都不眨一下，可是比当年阔绰了许多。”
她话语中带着熟稔的调侃，却也点明了她对拍卖场内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。
东方煜尘从善如流，与洛十一一同落座，面对百里程燕的试探，他淡然回应：“机缘巧合罢了。”
“倒是百里小姐，特意相邀，恐怕不止是为了叙旧吧？”
他直接将话题引回正轨，同时也是在暗示，过去的“晨韵”与现在的他，或许已有不同。
百里程燕纤纤玉指拂过桌面，一套灵气盎然的茶具自行斟满香茗，推到二人面前。
她收敛了方才的些许戏谑，神色多了几分正色：“自然。叙旧是意外之喜，正事才是关键。”
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，直视东方煜尘：“你们拍下了‘玄湮古境’的钥匙碎片。而我，手中也有一块。”
她语出惊人，却见东方煜尘面色毫无变化，仿佛早已料到。她继续道：“据我所知，九块碎片已现世其五，除你我手中这两块，紫霄圣地、常家，以及那个阴影包厢里的神秘势力各得其一。开启古境，至少需要集齐五块碎片共鸣，方能定位并打开入口。”
“所以，”百里程燕身体微微前倾，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“单凭一块碎片，什么也做不了。我们需要合作。而我认为，与你——‘晨韵’，或者说，与你合作，比与那些老奸巨猾的世家圣地周旋，更值得考虑。”
静室内茶香袅袅，气氛却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。
一场基于旧识与新势之上的合作谈判，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而东方煜尘与百里程燕之间那未曾言明的过往。
也为这次合作增添了几分难以预测的变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