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斧提出的问题像一盆冷水，浇在了众人刚刚燃起的热血之上。
是啊，他们该怎么办？
两个任务都迫在眉睫，放弃任何一个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。
去猎杀母虫？
诚然，这是解决柳无邪心头大患并剪除一个未来超级大敌的最好时机。
可一旦他们深入混沌之渊，天知道要花多长时间。短则数月，长则数年，甚至可能永远都出不来。
而在这段时间里，中央界的局势会如何演变？
王庭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寻找界心罗盘吗？
他们会不会趁着这段时间彻底炼化中央界的界心晶，甚至将魔爪伸向其他的世界？
到时候就算柳无邪他们成功猎杀了母虫凯旋而归，面对的可能也已经是一个被王庭彻底掌控、再也无法挽回的烂摊子了。
那先去中央界？
这个选择似乎更稳妥一些。
找到界心罗盘就能掌握主动权，可以按图索骥一一解放被王庭侵占的世界，夺回界心晶。
这是从根本上瓦解王庭统治的王道之法。
可是……
柳无邪体内的蚀道种子等得起吗？
那只遁入混沌之渊的母虫幼体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吗？
没人能保证，在他们前往中央界的这段时间里，那只母虫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蜕变。
万一等他们拿到罗盘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，那只母虫已经成长为真正的“蚀道之主”从混沌之渊杀了出来……
那一切都将失去意义。
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。
无论怎么选，都像是一场豪赌。
赌输的代价就是整个九界的未来。
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墨青云急得在原地团团转，他不停地推算着想要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，但无论怎么算，结果都是一个死局。
洛神也蹙着眉头陷入了沉默。
她虽然理智，但面对这种关乎整个世界命运的抉择，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整个队伍的气氛再次变得无比压抑。
崩塌的归墟之眼仿佛成了他们此刻心境的写照，混乱而又找不到出路。
“咳咳……”
霸斧拄着巨斧重重地咳嗽了两声，牵动了伤口，让他咧了咧嘴。
他看着陷入沉思的柳无邪，瓮声瓮气地说道：
“小子，别想那么多了。”
“你拿主意。”
“无论你决定怎么走，老子都跟着你。”
“就算是下刀山、入火海，老子也绝不皱一下眉头！”
他的话简单粗暴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。
墨青云也停下了脚步，他看着柳无邪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师父，霸斧前辈说得对。”
“您决定吧，我们都信你。”
洛神没有说话，但她那双金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柳无邪，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。
一时间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柳无邪的身上。
这个沉甸甸的、决定着无数生灵命运的担子，最终还是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。
柳无邪缓缓地抬起头，扫过三位同伴那写满了信任的脸。
他心中涌过一阵暖流。
是啊，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他有可以托付生死的同伴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那颗因为抉择而变得无比沉重的心在这一刻反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