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他心里清楚,无论选择哪一种,都只是在延缓最终败亡的时间。
他的鸿蒙之力,创造的速度,远远跟不上轮回之力重置的速度。
这,是一场从根源上就不对等的战争。
无力感,前所未有的无力感,笼罩了他的心头。
难道,一切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?
洛神的牺牲,众生的祈愿,大家拼尽一切的抗争,最终,都只是一场空吗?
就在他心中那名为“希望”的火焰,即将被这无尽的绝望所彻底浇灭时。
一股微弱,但却异常坚韧的意念,从那即将消散的众生愿力中,传递了过来。
这股意念,并非来自于某个强大的人类修士。
它不甘的对象,也不是死亡。
它只是在单纯地,不甘于“被遗忘”。
柳无邪微微一怔,他仔细地去感知这股奇特的意念。
他“看”到了一块石头。
一块经历了无数纪元,见证了沧海桑田,最终被一位仙帝点化,生出了一丝懵懂灵智的顽石。它在轮回风暴中,发出了不甘的悲鸣,它不想忘记自己曾经沐浴过的阳光和月色。
他“看”到了一具骸骨。
一具不知属于哪个纪元,早已死去,却因为执念不散,依旧矗立在战场上的残破骸骨。它在风暴中,发出了无声的咆哮,它不想忘记自己曾经守护过的荣耀。
他“看”到了一柄断剑,一片残瓦,一卷古经……
这些在漫长岁月中,承载了历史,承载了故事,承载了“存在”本身的“物”,在纪元的终末,发出了它们最不甘的呐喊!
一道灵光,如同闪电,划破了柳无邪脑海中的绝望阴云!
他猛然想起了自己这一路走来,获得过的那些神秘无比的物品!
那具从太古遗迹中得到,至今都无法完全炼化的混沌魔神骸骨!
那块记录着鸿蒙大道,仿佛与宇宙同生的鸿蒙石碑碎片!
那片来自于上一个纪元,蕴含着不朽真意的世界残片!
还有始祖剑、天道神书……
这些东西,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——它们都曾在一次又一次的纪元更迭中,以各种方式幸存了下来!
它们,是轮回的“漏网之鱼”!
“对抗‘轮回重置’的,不应该是‘创造’……”
“创造出来的东西,无论多强,都属于‘这个纪元’,都会被格式化……”
“真正能对抗轮回的,是同样不朽的……‘存在’本身!”
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决定,在柳无邪的心中,迅速成型!
他要将这些承载了无数纪元历史,本身就代表着“不灭”的残魂与烙印,全部熔于一炉!
他要用这些“历史”,去对抗“重置”!
他要将自己,打造成一件,连轮回之力都无法侵蚀,无法格式化的……终极武器!
做出决定的瞬间,柳无邪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。
他不再去徒劳地抵抗那席卷而来的轮回风暴。
他那亿万丈的鸿蒙真身,竟然主动放弃了所有防御,迎着那恐怖的风暴,悍然冲入了最核心,破坏力最强的区域!
“啊啊啊!”
轮回风暴瞬间撕开了他的血肉,磨灭着他的骨骼,他的鸿蒙真身在这股力量下,开始了快速的崩解。
但柳无邪没有理会这足以让神魔都魂飞魄散的痛苦。
他张开大口,将自己储物戒指中,所有压箱底的,那些来自于远古,来自于上一个纪元的宝物,全部吞入了腹中!
混沌魔神的骸骨!
鸿蒙石碑的碎片!
不朽世界的残片!
……
他对着那风暴中心的巨大黑色旋涡,发出了震彻寰宇的怒吼!
“你想重置一切?”
“那就先尝尝,这万古纪元积攒下来的,不灭的执念!!”
他竟要以自己的身体为熔炉,以轮回风暴为火焰,在这片名为“宇宙”的轮回之墟中,锻造出那件只存在于理论中的,最强的神兵!
这个疯狂到极点的举动,让下方所有人都看呆了。
就连天空之中,那个由黑暗巨擘所化,代表着绝对天道法则的黑色旋涡,其旋转的速度,都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……停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