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仙域重见天日，这个消息如同燎原之火，瞬间传遍了仙界每一个角落。
通过天机阁建立的紧急通讯法阵，无数挣扎在黑暗与绝望中的修士都“看”到了那震撼人心的一幕——遮蔽天穹的黑暗被撕开，昏黄的阳光重新洒落大地。
“赢了！鸿蒙宗赢了！”
“柳盟主净化了一个仙域！我们有希望了！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，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。无数修士激动得热泪盈眶，他们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法宝，胸中燃起了久违的战意。
然而，这股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，却被黑暗巨擘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浇灭。
“一场漂亮的表演。清理掉一个失败纪元的残响，对你而言，似乎不难。”
那浩瀚漠然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天地间，听不出喜怒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终极审判意味。
“但是，不要误会。这只是游戏的热身环节。游戏的目的，是让我评估你们这个纪元的‘价值’。而你们刚才所展现的，不过是重复了无数纪元都曾上演过的戏码——挣扎，反抗，然后迎来终结。”
“现在，热身结束。我将给予你们这个纪元最后的选择。”
“一，放弃所有抵抗，由我进行‘格式化’。你的‘重启盘’可以保留一部分核心信息，在新的纪元开启一段崭新的篇章。这是最高效，也是最仁慈的方式。”
“二，继续你们毫无意义的反抗。我将启动‘终末法则’，将这个纪元的一切，包括你这个‘重启盘’，从宇宙的底层逻辑中彻底抹除。届时，连开启新纪元的可能性都将不复存在。”
话音落下，整个仙界再次陷入死寂。
如果说之前的选择是两条通往死亡的道路，那么现在的选择，就是决定死后是能留下一块墓碑，还是连存在的痕迹都被彻底抹去。
绝望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深沉的绝望，如同冰冷的海水，淹没了每一个人的心。
连鸿蒙谷广场上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胜的护道者英灵们，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。他们是各个纪元的英雄，见证过无数次的兴盛与衰亡，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，黑暗巨擘所说的，就是宇宙最残酷的现实。
反抗？拿什么反抗？
对方是宇宙本身为了自我修正而诞生的终极程序，是天道法则的具现化。与它为敌，就是与整个宇宙的运转规律为敌。
金乌大帝握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，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。他这位曾经的妖族至尊，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“无力”的情绪。
徐灵儿的脸色苍白如纸，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柳无邪的手。她的内心在呐喊，让她选择第一条路，让柳无邪带着他们活下去，哪怕是活在一个全新的、陌生的世界。
可她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中，柳无邪动了。
他松开徐灵儿的手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，然后上前一步，独自一人面对着那片遮蔽了整个仙界的黑暗天幕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间聚焦在了他身上。
“说完了？”柳无邪缓缓抬起头，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。
黑暗巨擘没有回应，它在等待答案。
柳无邪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狂傲与不羁。
“你给出的两个选择，都很无趣。”
他伸出手指，摇了摇。
“我，选择第三条路！”
声音不大，却如同九天惊雷，炸响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！
第三条路？
所有人都懵了，包括那些见多识广的护道者英灵。在格式化和彻底抹除之外，哪里还有第三条路？
“哦？”黑暗巨擘的意志，第一次产生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波动，那是一种类似于“好奇”的情绪。
柳无邪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，声音传遍了整个仙界，也像是在对着每一个不愿屈服的生灵宣告。
“我不接受你的‘格式化’，更不会坐以待毙。我要做的，是带着整个仙界，带着这个纪元所有的生灵，所有的法则，乃至这片空间本身，一起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个足以让神魔都为之颤抖的词语。
“超脱轮回！”
“我要将我们所在的世界，整体提升到一个更高的维度！我们要跳出你所制定的这个该死的纪元生灭圈，不再受你这冰冷程序的束缚，成为真正逍遥于宇宙法则之外的‘自在生灵’！”
此言一出，天地失声！
疯了！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。
柳无邪一定是疯了！
将整个仙界，亿万万生灵，连同空间法则一起打包带走，飞升到更高维度？这是何等天方夜谭的想法！这已经不是在挑战宇宙法则了，这简直是要自立门户，再造一个宇宙！
“胡闹！”
护道者军团中，一位气息最为古老、头发胡子都如同枯树根的英灵老者终于忍不住出声。他是某个上古纪元的智者，对宇宙法则的理解远超常人。
“柳宗主！你的想法太过骇人听闻！将一个世界整体升维，所需要的能量是创造一个新世界的亿万倍！更需要对所有大道法则都有着超越终极的理解与掌控！这……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壮举！”
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。
柳无邪没有回头，也没有去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