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折子的火苗在冷风中抖得厉害,橘红色的光团明明灭灭,将林野和黑影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在厅室冰冷的青石板上,像两尊对峙的石像。通道里“沙沙”的蔓延声越来越近,那团漆黑的雾气已经涌到了通道口,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黑丝顺着通道壁爬出来,在地面上织成一张暗网,朝着林野的脚边缓缓逼近——他退无可退了。
林野握紧短刃,指尖的纹力凝聚得发颤。不是怕,是急——身后的黑丝腐蚀力极强,刚才不过蹭到衣角就烧出一片焦黑,若是缠上皮肤,后果不堪设想;而眼前的黑影更棘手,他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厅室,还能让镇纹石板彻底熄灭,显然对林家的纹法极了解,手里的界纹罗盘此刻成了对方的“筹码”,盘面原本柔和的白光,竟被黑影掌心透出的一缕黑气裹着,变得黯淡发灰。
“你是谁?”林野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。他必须拖时间,一边用眼角余光盯着身后的黑丝,一边观察黑影的动作——对方始终漂浮在离地半寸的地方,黑袍下摆纹丝不动,哪怕黑丝爬过他的脚边,也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,自动绕开。
黑影没说话,只是缓缓抬起戴面具的脸。面具上那道扭曲的纹魔标记,在火折子的光线下泛着冷光,和林野之前见过的纹魔宗令牌上的标记既相似,又不同——令牌上的标记带着凶戾的污染气息,而面具上的标记,却透着一股陈旧的、像是与纹路本身融为一体的沉郁感。他再次抬起手,指向林野手里的木盒,这次的手势比刚才更重,指尖甚至溢出一丝极淡的黑气,落在青石板上,瞬间烧出一个细小的黑坑。
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。
林野心里发沉,解析纹全力运转,一寸寸扫过黑影的全身。可无论他怎么探查,黑影体内都没有任何活人的纹力波动,甚至没有呼吸的起伏——对方不像活人,倒像一尊被操控的傀儡,可那股能压制镇纹的力量,又绝非普通傀儡能拥有。
就在这时,通道里的黑丝突然加快了速度,最前面的几道已经缠上了林野的靴底。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鞋底往上窜,靴底的布料瞬间发硬、发黑,像是被冻住又被腐蚀。林野猛地抬脚,将那几道黑丝跺断,可更多的黑丝已经涌了过来,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。
“没时间耗了。”林野咬牙,不再犹豫。他突然将手里的火折子朝着黑影扔了过去——不是攻击,是障眼法。火折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橘红色的弧线,黑影果然抬手去挡,就在他视线被火光挡住的瞬间,林野猛地催动空间纹,身体朝着左侧的墙壁瞬移过去!
这是他在界纹塔领悟的短距瞬移技巧,距离不远,却足够避开眼前的堵截。可就在他的身体即将触碰到墙壁时,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从侧面撞过来,像一块冰冷的铁板砸在胸口——林野闷哼一声,整个人被撞得倒飞出去,重重摔在青石板上,手里的木盒差点脱手。
他挣扎着抬头,看见黑影已经转过身,手里还捏着那支没熄灭的火折子,黑袍下的手臂伸直,掌心对着他刚才瞬移的方向,那股无形的力量,正是从对方掌心发出来的。
“空间纹……对我没用。”黑影终于开口了,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摩擦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“交出木盒,我让你走。”
林野撑着地面站起来,嘴角溢出血丝。刚才那一击看似没什么动静,却震得他内脏发疼,丹田处的纹力都乱了几分。他擦了擦嘴角的血,握紧木盒:“你想要钥匙?先告诉我,你和纹魔宗是什么关系?十几年前,是不是你们屠了林家?”
黑影沉默了片刻,像是在回忆什么,又像是在遵守某个指令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缓缓开口:“我不是纹魔宗的人……但林家的事,我知道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野手里的木盒上,“这盒子里的钥匙,不是你能拿的。当年你先祖把它藏在这里,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找到——包括你。”
“胡扯!”林野怒喝,“先祖留下钥匙,就是为了让后人阻止纹魔宗!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要拦我?”
他一边说,一边悄悄调整纹力。解析纹再次扫过黑影,这次他注意到一个细节——对方脖子上露出的黑袍领口处,有一道极淡的、和镇纹相似的纹路,只是那纹路是断裂的,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青色莹光,和木盒上的光芒同源。
就在这时,通道里的黑丝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“滋滋”声,那团黑雾猛地往前涌了一截,最前面的黑丝已经缠上了林野的手腕。林野只觉得手腕一凉,布料下的皮肤瞬间传来刺痛,像是被冰针扎进肉里。他赶紧用纹力将黑丝震断,可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道发黑的印子,刺痛感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。
黑影看着他手腕上的黑印,沙哑的声音里难得有了一丝波动:“再拖下去,你会被‘蚀骨丝’缠上,连纹力都救不了你。”他举起手里的界纹罗盘,“这个,换你的木盒。你拿罗盘,能找到出去的路;我拿木盒,不会伤你。”
林野的心跳得飞快。蚀骨丝——这名字听着就不是善类,手腕上的刺痛越来越重,发黑的印子还在慢慢扩大。可木盒里是界纹钥匙,是打开界外之门的关键,也是为父母和族人报仇的希望,他怎么能交出去?
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林野盯着黑影,“你能让镇纹熄灭,还知道蚀骨丝,你一定和林家、和钥匙有关系。你不说清楚,我绝不会交!”
黑影的身体顿了顿,似乎在纠结。过了一会儿,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,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具。
火折子的光芒落在他脸上,林野的瞳孔瞬间骤缩——那不是一张活人的脸,也不是傀儡的木头脸,而是一张用青石雕琢而成的面具脸,雕刻的线条很熟悉,眉眼间的轮廓,竟和他父亲林岳有几分相似!石雕的脸颊上,刻着一道完整的镇纹,只是镇纹的中心有一道裂痕,裂痕里渗着淡淡的黑气,和他脖子上那道断裂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你是……先祖留下的守护石像?”林野失声问道。他想起古籍里记载的,高阶界纹师能将自身纹力注入器物,制成拥有自主意识的守护傀儡,可眼前的黑影,既有石像的冰冷,又有活人的意识,更像是某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。
“算是吧。”黑影的声音依旧沙哑,“我是你先祖林沧用自身纹力和骨血炼制的‘镇纹守钥者’,职责就是守住这枚钥匙,不让任何人拿走——包括林家后人。”
“为什么?”林野不解,“先祖既然留下钥匙,为什么又要阻止后人拿它?你刚才说,林家的事你知道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当年你先祖带领族人反抗纹魔宗,发现纹魔宗在寻找界外之门,而打开门的钥匙,有三枚。”守钥者缓缓开口,声音里透着一股跨越岁月的沉重,“他拿到了第一枚,却发现这钥匙不仅能开门,还能唤醒界外的‘浊物’——就是你刚才遇到的蚀骨丝,只是那是最弱小的一种。”
林野心里一震,想起刚才那团黑雾和蚀骨丝带来的恐惧,后背发凉。
“你先祖怕钥匙落入纹魔宗手里,更怕后人贸然使用钥匙,引来更大的灾祸,所以把它藏在这里,还炼制了我来守护。”守钥者继续说,“十几年前,纹魔宗的人找到这里,想抢钥匙,被我和镇纹拦在了厅室外面。他们没能进来,却在外面屠了林家,想逼出知道密室入口的人——可惜,当年知道入口的,只有你父亲,他没说。”
林野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,疼得他喘不过气。原来父母当年的“实验事故”,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——纹魔宗屠村,根本就是为了逼问钥匙的下落!
“那我父母……”林野的声音发颤。
“你父亲林岳,是最后一个知道密室入口的人。”守钥者的声音低了些,“他当年带着你母亲离开林家,就是为了避开纹魔宗的追杀,也为了守住密室的秘密。后来他们被纹魔宗找到,你母亲……为了保护你父亲,死在了纹魔手里。你父亲带着你逃走,却还是被追上,最后引爆了自身的纹力,和纹魔同归于尽——所谓的‘实验事故’,全是纹魔宗编的谎言。”
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,狠狠扎进林野的心里。他一直以为父母是因为意外去世,却没想到他们是为了守护秘密、为了保护他,死得那么惨烈。眼泪再也忍不住,顺着脸颊往下掉,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“那现在……纹魔宗还在找钥匙?”林野抹掉眼泪,声音带着哭腔,却多了几分坚定。
“是。”守钥者点头,“他们知道钥匙在林家旧址,这些年一直在外围搜寻,刚才跟着你的那伙人,就是纹魔宗的探子。我刚才拦你,不是要帮他们,是怕你拿着钥匙出去,被他们盯上——你现在的实力,还护不住钥匙。”
就在这时,通道里的蚀骨丝突然再次加速,黑雾已经涌到了厅室里,无数道黑丝朝着林野和守钥者缠过来。守钥者猛地抬手,掌心发出一道白光,将靠近的黑丝震断:“蚀骨丝的源头快醒了,我们必须离开这里。”他看向林野手里的木盒,“这盒子你暂时拿着,但你要答应我,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,绝对不能打开它。”
林野愣住了:“你不拦我了?”
“你父亲当年为了守护秘密,付出了性命。”守钥者的目光落在林野脸上,石雕的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柔和,“你继承了他的血脉,也继承了他的责任。刚才拦你,是尽职责;现在让你拿,是因为我知道,你和那些只想抢钥匙的人不一样——你想保护的,和你先祖、你父亲想保护的,是一样的。”
他将手里的界纹罗盘扔给林野:“罗盘被我修复了,它不仅能指引方向,还能暂时挡住蚀骨丝的追踪。你从左边的通道走,那里有一条密道,能通到旧址后山,避开纹魔宗的埋伏。”
林野接住罗盘,盘面的白光已经恢复了柔和,中心的镇纹标记亮了起来,和木盒上的青色莹光遥遥呼应。他看着守钥者,心里有太多疑问,可通道里的蚀骨丝已经越来越近,守钥者的白光也开始变得微弱——显然,他对抗蚀骨丝消耗了不少纹力。
“那你呢?”林野问。
“我要留在这里,重新启动镇纹,把蚀骨丝封回密室。”守钥者说,“你快走,记住我的话,别轻易打开木盒,也别让纹魔宗的人盯上你。等你有足够的实力了,再回来找我,我会告诉你更多关于钥匙和界外之门的事。”
林野还想说什么,守钥者突然推了他一把,将他推向左侧的墙壁:“快走!蚀骨丝的源头要出来了!”
林野踉跄着站稳,回头看了一眼守钥者——他已经转过身,朝着通道口走去,黑袍在冷风中飘动,掌心的白光越来越亮,将涌过来的蚀骨丝一道道震断。黑雾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声,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里面翻动。
“保重!”林野对着守钥者的背影喊了一声,然后转身,按照守钥者的指引,朝着左侧的墙壁跑去。
界纹罗盘的光芒照亮了墙壁,林野用解析纹一扫,果然在一块石板上发现了一道隐藏的刻痕——和之前密室门的刻痕一样,是林家独有的引路纹。他按照破解藏纹的方法,将纹力注入刻痕,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动,露出一道狭窄的密道入口。
密道里很干燥,没有地下厅室的潮湿气息,地面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,显然是早就修好的逃生通道。林野钻进密道,石板在他身后缓缓合拢,将厅室里的嘶吼声和“沙沙”声隔绝在外。
他靠在冰冷的石板上,大口喘着气,手腕上的刺痛感还在,发黑的印子却不再扩大——显然,守钥者说的没错,罗盘确实能挡住蚀骨丝的侵蚀。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和罗盘,心里五味杂陈。
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,从和守钥者对峙,到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,再到被指引着进入密道,每一件事都像一块石头,压在他的心上。他终于知道,林家守护的不仅仅是一枚钥匙,更是一个关乎界内安危的秘密;父母的死,也不是意外,而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,为了保护他,付出的牺牲。
“爹,娘,我不会让你们白死的。”林野握紧拳头,指节发白,“纹魔宗欠我们林家的,我一定会讨回来。钥匙,我也会好好守住,绝不会让它落入坏人手里。”
他调整了一下呼吸,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囊里,然后握紧界纹罗盘,朝着密道深处走去。密道很直,没有分叉,地面的青石板很平整,走起来不费力气。罗盘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,偶尔能看到墙壁上刻着的引路纹,指引着他往上行进——显然,这条密道是朝着地面延伸的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,不再是罗盘的白光,而是一种淡淡的、属于自然光的灰白色。林野心中一喜,加快了脚步。
又走了几十步,他终于走出了密道。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,树木高大,枝叶繁茂,挡住了头顶的天空。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,和地下密室的压抑气息截然不同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已经是清晨了,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洒下斑驳的光点。
这里应该就是守钥者说的旧址后山。林野辨认了一下方向,林家旧址在西边,界纹议会在东南方向,他现在要做的,是先离开这里,避开纹魔宗的埋伏,然后返回议会,把找到钥匙的消息告诉周玄长老。
他刚要迈步,突然听见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林野瞬间警惕起来,握紧短刃,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树叶轻轻晃动,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年从树后走了出来,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,手里拿着一把柴刀,背上背着一个竹筐,筐里装着一些草药和野果。
少年看到林野,也吓了一跳,往后退了一步,手里的柴刀握得更紧了:“你……你是谁?怎么会在这里?”
林野打量着少年,他身上没有任何纹力波动,也没有纹魔宗的气息,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民。他放松了一些,收起短刃:“我是路过的,迷路了,从那边的山洞里走出来的。”他指了指密道出口的方向——那里已经被藤蔓遮住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少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皱了皱眉:“那边哪有山洞?这后山都是我们村的地盘,我天天来砍柴采药,从来没见过什么山洞。”他顿了顿,又看了看林野,“你是不是从山下的林家旧址来的?我听村里的老人说,那里闹鬼,不让我们靠近。”
林野心里一动——看来这附近有村落,或许能从村民嘴里打听一些关于林家旧址和纹魔宗的消息。他笑了笑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:“我确实从那边过来,不是闹鬼,是有些野兽。你是附近村子的人?能不能指个路,我要去中州城方向。”
少年犹豫了一下,然后点了点头:“我是前山村的,往南走半个时辰就能到我们村,从村里再往东走,就能到去中州城的大路。不过……”他压低声音,“最近别走大路,前两天有一伙穿黑衣服的人,在大路上盘问过往的人,还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背着布囊、拿着短刃的年轻人——说的是不是你?”
林野的心猛地一沉——果然是纹魔宗的人,他们已经在大路上设卡了。
“可能是认错人了。”林野不动声色地说,“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行商,路过这里。对了,你说的那些黑衣人,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他们有没有说找那个人做什么?”
少年想了想:“三天前就来了,就在东边的岔路口设了卡。他们没说找那个人做什么,但是看起来很凶,村里有个老人多问了一句,就被他们推搡了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,“你要是怕的话,可以跟我回村,我爷爷认识小路,能绕开那些黑衣人,送你去中州城。”
林野心里一暖。这少年虽然年纪小,却很善良。他点了点头:“那就麻烦你了。我叫林野,你呢?”
“我叫阿木。”少年笑了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,“走,我带你回村,我爷爷肯定愿意帮你。”
林野跟着阿木,朝着前山村的方向走去。树林里很安静,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“沙沙”声。阿木话不多,却时不时会指给林野看路边的草药,说这个能治咳嗽,那个能止血,语气里带着山里孩子的淳朴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出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,都是用黄土和茅草盖的,炊烟袅袅,隐约能听到鸡叫和孩子的笑声——前山村到了。
阿木带着林野走进村子,村民们看到林野,都投来好奇的目光。阿木一边跟村民打招呼,一边解释:“这是林大哥,路过这里,要去中州城,我带他去见爷爷。”
村民们没多问,只是友善地点了点头。林野跟着阿木走到村子最东边的一间小屋前,阿木推开木门,喊了一声:“爷爷,我回来了,还带了个客人。”
屋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,约莫七十多岁,背有些驼,手里拿着一根拐杖,眼神却很亮。他看到林野,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布囊和短刃上,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。
“阿木,这位是?”老人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却很有力。
“爷爷,这是林大哥,他从山那边过来,要去中州城,路上怕遇到黑衣人,想让您指条小路。”阿木说。
老人点了点头,对林野说:“进屋里说吧。”
林野跟着老人走进屋里。屋子很小,只有一间房,里面摆着一张土炕、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,墙角堆着一些晒干的草药。老人让林野坐下,给了他一碗水:“你从林家旧址来的?”
林野愣了一下,然后点了点头:“老人家,您怎么知道?”
老人叹了口气,目光有些悠远:“我年轻的时候,和你爷爷林沧,是朋友。”
林野的瞳孔瞬间骤缩——爷爷?他竟然认识自己的爷爷林沧!
“您……您认识我爷爷?”林野激动地站起来,“您知道我爷爷当年的事?知道林家当年发生了什么吗?”
老人点了点头,示意他坐下:“别激动,坐下慢慢说。我叫陈九,当年和你爷爷一起在山里打猎,后来他成了界纹师,带领族人反抗纹魔宗,我就回了这个村子。这些年,我一直没敢跟别人说我认识林家的人,怕被纹魔宗的人盯上。”
林野坐下来,心脏“砰砰”直跳。他终于遇到了认识爷爷的人,或许能从陈九嘴里,知道更多关于爷爷和林家的秘密。
“陈爷爷,您能跟我说说我爷爷的事吗?还有当年林家被屠村的时候,您知道详情吗?”林野急切地问。
陈九喝了一口水,缓缓开口:“你爷爷林沧,是个好人啊……当年他成为界纹师后,没有忘记我们这些山民,经常帮村里解决麻烦,还教过我一些简单的防身技巧。后来纹魔宗的人来了,要抢林家的东西,你爷爷带着族人反抗,打了好几次胜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