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的木门还在缓缓晃动，带着霉味的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，吹得林野鬓角的发丝微微颤动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庙中央的黑袍人，对方手中那团黑色雾气里，苏清鸢的白色衣裙若隐若现，微弱的净化纹光芒在雾气中挣扎，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。
“把她放了。”林野的声音有些发紧，指尖的凡纹石已经被汗水浸湿。他能感觉到黑袍人身上散发出的空间波动——比之前遇到的空间纹魔更阴冷，也更凝练，显然对方对空间纹的掌控远超自己。更让他警惕的是，黑袍人面具上那道扭曲的空间纹，竟与他腕间的空间纹印记有着微弱的共鸣，像是同源而生的纹路。
黑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，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破庙里回荡：“放了她？林野，你以为凭你那点空间纹的本事，有资格和我谈条件？”他抬手轻轻一捏，黑色雾气瞬间收紧，苏清鸢的闷哼声从雾气中传来，净化纹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。
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揪，脚步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，却被黑袍人冰冷的目光逼停。“别过来，”黑袍人缓缓说道，“再走一步，我就让她彻底被污染纹吞噬——你应该知道，净化纹一旦被完全压制，后果是什么。”
林野僵在原地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。他知道对方没有说谎，苏清鸢本就因被掳走时受了重伤，此刻若再被污染纹侵蚀，恐怕连清灵纹都无法挽救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目光扫过破庙的四周——墙角堆着腐朽的木柴，地面布满裂缝，屋顶有几处破洞，晨光正从破洞里漏下来，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斑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为什么要抓苏清鸢？”林野试图拖延时间，同时将精神力悄悄扩散开来，感知着破庙周围的空间节点。他之前在进入西巷时，已经标记了巷口和巷尾的两个节点，若是能找到机会瞬移到黑袍人身后，或许能趁机救出苏清鸢。
黑袍人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，指尖凝聚起一缕黑色的空间纹。“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，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，“我只需要你腕间的空间纹印记——墨尘那废物没能拿到的东西，今天终于要到手了。”
林野心中一沉。对方果然是冲着他的空间纹来的！而且听对方的语气，似乎还认识墨尘，说不定也是纹魔宗的高阶成员。他忽然想起陈长老曾说过，纹魔宗内部等级森严，除了长老和分舵主，还有一些隐藏的“纹使”，专门负责夺取稀有纹路，难道眼前的黑袍人就是纹使？
“墨尘的污染核心是我打碎的，”林野故意说道，试图激怒对方，“你若是想替他报仇，就放了苏清鸢，我们一对一较量。”
黑袍人嗤笑一声，似乎根本没把林野的挑衅放在眼里：“一对一？你还没资格。我要的是你的空间纹，不是你的命——当然，如果你不配合，那她的命，我随时可以取。”他手中的黑色雾气再次涌动，苏清鸢的气息变得更加微弱。
林野的大脑飞速运转，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。他悄悄将精神力注入腕间的敛纹，让空间纹的波动变得更加隐蔽，同时将另一部分精神力凝聚在指尖，准备随时刻下爆破纹。“你想要我的空间纹，总得让我看看苏清鸢是否还活着吧？”林野说道，目光紧紧盯着黑色雾气，“若是她已经没气了，我就算把空间纹给你，你也别想得到完整的。”
黑袍人犹豫了一下，似乎觉得林野的话有道理。他缓缓松开手指，黑色雾气散去少许，露出苏清鸢苍白的脸庞——她的眼睛紧闭着，嘴唇干裂，额头上布满冷汗，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，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，说明还有气息。
“现在你看到了，”黑袍人冷声道，“她还活着，但能不能继续活着，就看你的选择了。”
就在黑色雾气散去的瞬间，林野抓住了这个机会！他猛地催动空间纹，身体顺着之前标记的巷尾节点瞬移——目标不是黑袍人身后，而是破庙屋顶的破洞！他知道自己不是黑袍人的对手，硬拼只会两败俱伤，唯有先离开破庙，再想办法营救苏清鸢。
黑袍人显然没料到林野会突然瞬移，等他反应过来时，林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屋顶上。“想跑？”黑袍人怒吼一声，指尖的黑色空间纹瞬间化作一道锁链，朝着林野的脚踝缠去。
林野早有准备，他从怀中掏出另一枚凡纹石，快速刻下“风纹”，借助风力纵身一跃，从屋顶跳到了西巷的地面上。黑色的空间锁链擦着他的鞋底掠过，将地面砸出一道深坑。
“追！”黑袍人提着被黑色雾气包裹的苏清鸢，也跟着撕裂空间，瞬移到了西巷中。他的瞬移速度比林野快得多，几乎是眨眼间就追了上来，黑色的空间刃在他指尖凝聚，朝着林野的后背斩去。
林野感觉到背后的寒意，立刻借助巷口的空间节点瞬移到巷外的大街上。此时的小镇已经热闹起来，街上行人来来往往，有摆摊的小贩，有赶路的旅人，还有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纹魔宗弟子在巡逻。
“太好了！”林野心中一喜。纹魔宗弟子的存在，或许能让黑袍人有所顾忌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。他立刻混进人群中，朝着小镇中心跑去，同时将精神力扩散开来，观察着黑袍人的动向。
果然，黑袍人在追到巷口后，看到街上的行人和纹魔宗弟子，停下了脚步。他显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，只能站在巷口，猩红的目光透过面具，死死地盯着林野的背影。
林野趁机加快脚步，拐进一条小巷，暂时摆脱了黑袍人的视线。他靠在小巷的墙壁上，大口喘着粗气，心脏还在狂跳不止。刚才的一幕实在太凶险了，若不是他反应及时，恐怕已经被黑袍人抓住了。
“必须尽快离开这座小镇。”林野喃喃自语。黑袍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，而且小镇里还有不少纹魔宗弟子，继续待在这里，迟早会被发现。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，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，然后朝着小镇的另一个出口走去。
可刚走到小巷的尽头，林野就看到两个纹魔宗弟子正站在出口处，手中拿着探纹石，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进行检查。其中一个弟子他还有些印象，正是之前在小镇入口处检查他的那个。
“麻烦了。”林野心中暗道。他现在刚从西巷逃出来，身上的气息可能还残留着黑袍人的空间波动，若是被探纹石检测到，肯定会引起怀疑。他立刻退回到小巷里，思考着对策。
“对了，敛纹！”林野忽然想起自己腕间的敛纹。之前他用敛纹成功伪装了空间纹波动，或许也能掩盖黑袍人残留的气息。他立刻将精神力注入敛纹，让淡金色的光芒覆盖全身，尽量驱散身上的阴冷波动。
做完这一切，林野深吸一口气，再次朝着小巷出口走去。他故意放慢脚步，装作是普通的旅人，跟在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后面。
“站住，检查！”纹魔宗弟子拦住了他，手中的探纹石散发着黑色的光芒，朝着他的胸口扫来。
林野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，他表面上装作平静，实则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在敛纹上，确保没有一丝异常波动泄露出来。
探纹石的光芒在他身上扫过，黑色的光芒没有出现任何变化，和之前检查普通旅人时一样。纹魔宗弟子皱了皱眉，似乎有些疑惑，又将探纹石靠近了一些，再次扫描了一遍。
“奇怪，刚才明明感觉到这里有空间波动，怎么现在没有了？”另一个纹魔宗弟子喃喃自语，目光在林野身上打量着。
林野心中一紧，难道刚才黑袍人的波动真的被检测到了？他强装镇定，开口说道：“这位大人，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，要去中州进货，不知道什么空间波动啊。”
拿着探纹石的纹魔宗弟子犹豫了一下，又看了看林野身上的衣物——他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，身上背着一个旧包袱，看起来确实像个小商人。而且探纹石没有发出警报，说明对方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纹路波动。
“算了，走吧。”纹魔宗弟子收起探纹石，挥了挥手，让林野过去了。
林野松了一口气，连忙道谢，快步走出了小巷。他不敢在小镇里停留，直接朝着小镇的另一个出口走去。一路上，他看到不少纹魔宗弟子在四处巡查，手中的探纹石不断扫描着过往的行人，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。
就在林野即将走出小镇时，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。他回头一看，只见几个纹魔宗弟子正朝着小巷的方向跑去，手中的探纹石发出了红色的警报——显然，他们检测到了黑袍人的空间波动！
“不好，黑袍人追来了！”林野心中一惊，立刻加快脚步，跑出了小镇。他不敢回头，一路朝着中州腹地的方向跑去，直到跑出了好几里地，才停下脚步，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着粗气。
他回头看向小镇的方向，只见远处的天空中泛起一道黑色的光芒，显然是黑袍人和纹魔宗弟子发生了冲突。林野心中有些疑惑，黑袍人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？难道是为了引开纹魔宗弟子，方便追踪自己？
“不管怎样，先离开这里再说。”林野不敢多想，继续朝着中州腹地走去。他知道，小镇里的风波肯定会引起纹魔宗的注意，接下来的路程，只会更加凶险。
走了大约一个时辰，林野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前。按照旅人的说法，穿过这片树林，就能到达中州腹地的一座城池，那里是前往中州分舵的必经之路。他刚走进树林，就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波动变得有些异常——不是黑袍人的阴冷波动，也不是纹魔宗弟子的探测波动，而是一种更陌生、更强大的波动，像是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在暗中观察着他。
林野立刻停下脚步，警惕地环顾四周。树林里静得可怕，连鸟叫声都没有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他将精神力扩散开来，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，却什么也没发现。
“是谁在那里？出来！”林野大喝一声，指尖凝聚起凡纹刀的力量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
过了一会儿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，带着一丝威严：“年轻人，不要紧张，我没有恶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