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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蛊雕掠影 夸父遗族(1 / 2)

三危山的风沙永无休止,如同亿万冤魂在天地间咆哮嘶吼,将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染成昏黄混沌的绝望色彩。苏弥、陆离、雷烬三人紧贴着陡峭嶙峋的山壁,如同蝼蚁般艰难挪动。

沙砾不再是细微的颗粒,而是变成了锋利的碎片,被狂风加速到极致,疯狂抽打着岩石和他们裸露的皮肤,发出令人齿酸的密集噼啪声。这物理性的折磨与那无孔不入、直接钻入脑髓、勾动负面情绪的风孔呜咽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首足以让最坚韧意志也濒临崩溃的绝望交响曲。

“妈的……这风……刮得老子骨头缝里都是沙子!”雷烬艰难地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,独眼被狂风和沙粒打得几乎无法睁开,只能眯成一条缝,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暴躁的怒火。

他那条暗金机械臂下意识地横在身前,臂甲上那些古老神秘的符文在狂躁的风沙能量中明灭不定,频率杂乱,仿佛一头被恶劣环境挑逗得躁动不安的困兽,与这片天地弥漫的恶意产生着某种令人不安的、深层次的共鸣。一种细微的、源自骨骼深处的麻痒和燥热感越发清晰,让他极度不适。

陆离的状态相对沉稳,但他周身那层无形的、偏斜风沙的气场也显得波动不定,显然维持它也消耗巨大。他清隽的脸上沾满沙尘,目光却依旧锐利,不断扫视着前方,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庇护所或路径。“稳住心神,这魔音会放大焦躁情绪。”他清冷的声音穿透风沙的咆哮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苏弥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冰冷的岩壁上,怀中的手提箱沉重如一座小山,那【4.27kg】的数字像烙印般刻在她的视网膜上。风沙疯狂拍打着箱体,那沙沙声仿佛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,与太阳穴残留的惩戒刺痛感一唱一和,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。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,不仅是身体上的,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巨大消耗,仿佛随时会被这无尽的风沙和魔音彻底掏空。

就在三人几乎要被这持续不断的折磨逼入绝境时——

一片巨大得不合常理、仿佛能遮蔽小半个天空的阴影,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上方翻滚的沙幕中猛然俯冲而下!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,只留下一道模糊扭曲的灰影轨迹!伴随而来的是撕裂耳膜的尖锐呼啸,那声音混合着金石摩擦般的刺耳和某种生物性的戾气!

一股浓烈得令人瞬间窒息的腥风狠狠压下,那风中竟奇异地裹挟着一丝复杂而诡异的味道——甜腻又腐朽,如同大量陈旧发霉的书卷被瞬间翻开,又混合着某种冰冷的、金属性的血腥气,仿佛某种无形的、名为“记忆”的东西被粗暴地撕扯、咀嚼后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!

阴影一掠而过,那庞大无比的翼展带来的气压差形成瞬间的低压真空,几乎将紧贴岩壁的三人硬生生抽离出去!狂风被短暂地扰乱,发出怪异的呜咽。

“操!什么东西?!!”雷烬反应极快,爆出一声粗口,猛地将身体如同钉子般死死楔入岩壁的一道缝隙,完好的手瞬间反手摸向背后那柄造型狰狞的便携式能量冲击斧,心脏因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而狂跳到几乎炸裂!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条暗金手臂内部的能量猛地一滞,随即爆发出更强烈的、带着警告意味的灼热感!

陆离脸色剧变,道袍袖中滑出几张泛黄的符箓,但他第一时间并非自保,而是闪电般伸手,一把将几乎被气流带倒的苏弥拉近一块巨大凸出的岩石后方阴影处。“收敛气息!是蛊雕!其翼若垂天之云,其鸣如婴啼摄魂,其爪如金钩裂石,最善扑食生灵记忆与情感!方才只是试探窥伺,下一次攻击恐是雷霆一击!”他的语速极快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苏弥怀中的箱子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急促嗡鸣,屏幕疯狂闪烁,猩红色的数据流快速滚动:【警告!检测到超高速度生物目标突袭!能量特征分析:高强度生物能混合极端活性精神污染粒子,掠夺性指向特征明显!频谱匹配度99.8%:确认目标为成年体蛊雕!极度危险!警告:其气息对高密度记忆载体存在强烈吸引与干扰效应,建议立即切断外部感知链接!】

惊魂未定,心脏尚在疯狂擂鼓,前方那昏黄翻滚、几乎凝固的风沙幕墙之后,如同从大地深处苏醒的远古巨石阵般,悄无声息地、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矗立起数个庞然大物!

他们平均身高接近三米,肌肉贲张如同经过亿万年风沙打磨的花岗岩,块块隆起,蕴含着爆炸性的原始力量。皮肤是经年累月暴露在极端环境下形成的古铜色,粗糙而坚韧,上面用某种发着微弱荧光的白色矿物颜料,绘制着古老而神秘、充满蛮荒气息的图腾纹路。

这些纹路与三危山本身漆黑嶙峋、孔洞遍布的岩石色彩完美融合,仿佛他们本就是这座魔山的一部分。他们手中持有的武器巨大而原始——未经精细打磨却边缘锋利、闪着寒光的巨大石斧,以及某种不知名巨型生物的腿骨制成的、布满天然棘刺的沉重骨棒,仅仅是静静握着,就散发着骇人的力量感和血腥味。

他们的眼神是统一的锐利如鹰隼,充满了未经驯化的原始野性、对外来者深入骨髓的警惕,以及一种被漫长岁月和无法言说的苦难反复磨蚀后留下的、令人心悸的麻木与疲惫。如同一群守护着绝望宝藏的、早已伤痕累累的古老战士。

为首者是一位须发皆白、编着无数细密复杂发辫的老者。他的身躯比其他族人更加高大佝偻,仿佛承载了太多重量。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斧凿,每一道都似乎诉说着一段沉重的往事。但他的那双眼睛,却并未因年迈而浑浊,反而如同经过淬炼的宝石,锐利、深邃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
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,缓缓扫过三人,在雷烬那条异常躁动的机械臂上停留一瞬,掠过陆离周身那不易察觉的能量波动,最终,牢牢地、死死地定格在苏弥几乎与身体融为一体、那个覆满沙尘却依然显眼无比的铅灰色手提箱上。

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——有毫不掩饰的排外敌意,有深切入骨的悲哀与痛苦,有看到不祥之物的极度警惕,但最深处,竟然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、仿佛看到了某种循环宿命般的悸动与……极其微弱的、几乎被绝望淹没的希冀?

“外乡人,”老者的声音如同积年的闷雷,滚过喧嚣的风沙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源自古老血脉的威严和沉重的疲惫,“止步!此乃夸父遗族最后圣地,三危山拒绝一切外来者,尤其……是你们这些背负着‘过往之重’、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旅者!”他特意加重了“过往之重”四个字,目光如同焊在了那个箱子上,“即刻回头,远离这片被诅咒之地,或许还能保全你们残存的神魂与记忆!”

雷烬脾气本就火爆,连日来的折磨和此刻被居高临下的警告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,完好的眼睛一瞪,毫不畏惧地吼了回去:“喂!老丈人!说话客气点!这破山写你名字了?这鬼哭狼嚎的风沙天,路过借个地方躲躲风,讨口水喝,犯你们哪条王法了?至于这么喊打喊杀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