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破晓,晨曦透过雕花窗棂,洒在房间里陈旧破烂的木桌上。
薛纭岚像昨日一样,端着饭菜,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,走进了房间。
唐泊听到动静,抬起眼皮,见是她,便不动声色的将草席拿过来盖在腿上。
“咱们什么时候能逃出去?”
把饭菜放下后,薛纭岚就迫不及待用手比划着自己的期待。
唐泊从地上坐起,脸上挂着几分洒脱不羁。
“怎么逃,我腿都被袁见川踩断了。”他语气里不仅有责怪,还有愤怒。
薛纭岚微微一愣,着急的用手比划,“我什么都没有给袁见川说!”
唐泊不屑冷嗤:“反正我如今腿断了,走不了,你就听天由命吧!本来你就该死的!”
薛纭岚瞪眼,秀眉倒竖,被唐泊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。
这时,唐泊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声音。
“宿主,如果你能取得知府小姐的青睐,你将获得100个积分哦!”这是风流名士系统的声音。
唐泊嘴角抽了抽,但还是急忙追问,“怎样才算获得对方青睐?”
“只要对方对你表现出欣赏、崇拜、或者爱慕之意,你就可以获得100个积分哦!”
唐泊深吸一口气,脑子里灵光一闪,有了对策。
薛纭岚见唐泊不理自己,正打算离去。
忽然听到唐泊声情并茂地吟道: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。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!”
吟罢,一脸得意地看着薛纭岚。
薛纭岚满脸问号,接着,表情惊恐的后退一步。
她以为唐泊大抵是脑子坏了。
拔腿就要跑,唐泊赶紧出声叫住她。
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:“薛小姐,你有所不知,只要你对我表现出欣赏、崇拜或者爱慕之情,我这脚上的伤便会有所缓解,到时候你我……”
唐泊不敢把逃走两个字说出来,就用手比划了一下。
薛纭岚狐疑地看着他。
唐泊只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露出一个“你懂的”表情。
薛纭岚恍然大悟,她曾从祖父嘴里听说过有异人脑子里有一个叫系统的东西,想来唐泊应当就是脑子里有个系统。
没想到唐泊还藏有底牌,薛纭岚心中就放心了不少。
随即想到要对面前的男人表现出倾慕,她几次眨了眨眼,都没能露出那小女儿家含羞待放的姿态。
因为对一个讨厌的人做戏,她实在是做不到啊!
唐泊见状,只能冷着脸向她挥手。
“行了,你走吧,咱俩就自生自灭吧!反正黄泉路上有个伴!”
薛纭岚顿时有些急了,咬了咬牙,立即夸张的露出崇拜表情望着唐泊,眼中不光闪烁着“小星星”,还竖起了大拇指。
唐泊嘴角抽了抽,这表演可真浮夸啊。
他以为这做作的表演不会蒙混过系统的眼睛,谁知下一刻,脑海里响起冰冷的系统音。
“恭喜宿主,完成风流名士系统基础任务,获得100积分,离晋级只差1080积分。”
唐泊还来不及激动,听到离晋级还有1080积分,脸顿时就垮了下来。
薛纭岚见他冷脸,还以为自己表现得不够,拼命眨巴着大眼睛,还咧开了嘴角。
她如今的模样做出这似笑似哭的神情,就像恶鬼一样,吓得唐泊一哆嗦,忙摆手。
“可以了,可以了,你走吧!”
“那逃跑的事?”薛纭岚欣喜过望,用手比划唐泊不要忘了自己。
唐泊敷衍的应着,打发走了薛纭岚。
驿站外,云时放一身玄衣,隐匿在暗处。
他见薛纭岚从一个房间里出来,心中一动。
到中午锦衣卫换值,袁见川也因事离开。
云时放便施展轻功,如鬼魅般潜入唐泊的房间。
房间里,唐泊正在研究脑海里的系统。
突然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靠近,他浑身一僵,以为是袁见川来了。
结果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“老爷,我可算找到你了!”
云时放几乎是贴着唐泊耳边说的,因为怕被外面的锦衣卫察觉。
唐泊惊愕的瞪大眼,缓缓转身,见果真是云时放,激动的一把抱住对方。
“你可算来了!”
“老爷莫怕,我会救你出去的!”
唐泊顿时有些犹豫了,低声询问道:“你有把握带我顺利离开吗?那可是袁见川!”
云时放一时有些迟疑,“总得试试,你在这里多待一日,便会多一分危险,虽然夫人让属下暂时不要妄动,但属下怕你……”
唐泊忙打断他,“娘子让你暂时不要妄动?那你还是别带我走了,娘子这样说,定是有她的道理,她肯定有别的计划!”
云时放皱眉,“那……属下等会儿给夫人飞鸽传书一封?”
唐泊点头,“一定要先问过娘子,若她真有什么计划,咱别捣乱,你放心,我有把握,暂时不会有什么事!再说了,你要是没能救我出去,我再被袁见川抓住,到时候我才是真的生死难料!”
听他这样说,云时放这才作罢。
于是趁守卫松懈的时候,云时放赶紧离开驿站。
殊不知他刚走,驿站西北角一间屋子内,一个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,立即唤来了一名锦衣卫。
男人嘴巴不能说话,只能用手写,命令锦衣卫即刻去驿站外搜寻一番,看是否能抓到可疑之人,尤其是注意驿站附近的飞禽,一只也别想飞过!
不一会儿,数名锦衣卫就出动,在驿站外到处搜寻。
云时放心中一惊,没想到袁见川果然留有后手!幸好没有自作主张带唐泊离开。
怕被这几名锦衣卫察觉,云时放只得离驿站又远了一些,直到退出一里,他才觉得安全。
临近下午,袁见川才回来。
但刚回来,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。
“启禀侯爷、袁统领,往南十里,发现约摸两千人的精锐骑兵!似乎是成王兵马!”
房间里,淮阴侯斜靠在榻上,嘴里叼着烟杆吞云吐雾。
或许是常年吸烟的缘故,让他才四十岁的面容显得格外颓废,总是透着一股死气沉沉。
听闻这个消息,淮阴侯本就稀疏的眉毛拧成了小胡子。
“前不久才听说他夺下江陵府,难不成这么快就要北上了?”
说完,用余光瞥了眼正襟危坐的袁见川。
“袁统领,此事你怎么看?”
袁见川面不改色的品了一口茶,“侯爷,你才是赈灾巡抚,属下一切都听你的。”
淮阴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拿起案上的茶盏就朝地上砸了下去。
“袁见川你别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!你偷偷离开赈灾队伍,还带走了一百锦衣卫,结果没一个活着回来!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巡抚放在眼里!”
袁见川继续品茶,淡淡回了一句:“没有!”
淮阴侯气结,想动手打人,却不敢打在袁见川脸上,只能再次摔东西。
直到他摔了三样东西,袁见川感觉聒噪,起身要走,却被淮阴侯叫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