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这一周来的高强度工作和巨大压力让她疲惫不堪。作为弗瑞的左膀右臂，她是这场战争最直接的执行者和协调者之一，亲眼见证了无数阴谋、背叛、牺牲和……那些“神秘部队”带来的高效与恐惧。
一名年轻的技术员拿着热咖啡走过来，递给希尔：“指挥官，喝点东西暖暖吧。外面太冷了。”
希尔接过咖啡，道了声谢。技术员看着屏幕，忍不住小声问：“指挥官，我们……真的能赢吗？九头蛇好像无处不在。”
希尔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，感受着热量驱散一丝寒意。她看着技术员年轻而带着忧虑的脸，沉默了片刻，然后指了指屏幕上史蒂夫和佩姬坚定的身影，又指了指托尼那充满科技感的战甲。
“看到他们了吗？”希尔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，“几十年前，他们面对的是整个纳粹战争机器和红骷髅的超级士兵，他们赢了。现在，我们有了更先进的技术，更完善的情报，还有……无数像你一样，在各自岗位上默默努力的人。九头蛇是隐藏在阴影里的毒蛇，但只要我们敢于把光照射进去，它们就无处遁形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重新变得锐利：“做好你的事，中士。确保通讯畅通，数据实时传输。我们的每一个精准定位，都可能挽救前方队员的生命，也可能提前阻止一场悲剧。这场战争，没有旁观者。”
技术员看着希尔指挥官坚毅的侧脸，心中的不安似乎被驱散了一些，他用力点了点头，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，全神贯注地监控着数据流。
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裸露的岩石。营救小队乘坐垂直起降运输机，顶着恶劣的天气，艰难地抵达了坐标位置。映入眼帘的，是一个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的、锈迹斑斑的巨型铁门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。
“能量读数微弱，但内部有大型生命维持系统在最低功耗下运行。”技术员报告道。
托尼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：“门禁系统是老古董，但加了料，强行破译会触发自毁。需要物理密钥……或者一个力气足够大、懂得巧劲的家伙。”他的话明显意有所指。
史蒂夫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，走上前，双手抵住沉重的铁门。他全身肌肉绷紧，星条旗制服下的超级士兵血清赋予的力量爆发出来，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，厚重的铁门被他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缝隙。
小队迅速潜入。基地内部阴暗、冰冷，充满了机油和灰尘的气味。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如同棺材般的低温休眠舱，大部分空置着，覆盖着白霜。他们谨慎地推进，解决掉几个自动防御炮塔。
最终，他们抵达了基地最深处的主控室。巨大的观察窗外，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，中央矗立着一个比其他休眠舱大上数倍的、连接着无数管线和传感器的圆柱形装置。透过结霜的观察窗，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一个模糊的、沉睡的人影，以及那条标志性的金属左臂。
“巴基……”史蒂夫的声音颤抖着，隔着厚厚的强化玻璃，他的手无力地按在上面。
希尔立刻指挥技术人员尝试接管控制系统，解除休眠程序。托尼也在远程提供技术支持：“小心点，这系统像个老掉牙的刺猬，每一个操作都可能连着炸弹。”
过程紧张而缓慢。终于，主控台上的一排指示灯由红转绿。圆柱形容器发出低沉的泄压声，冷冻液被排出，舱门缓缓滑开。
冰冷的白色雾气涌出。雾气散尽，詹姆斯·巴基·巴恩斯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。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拘束服，双目紧闭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，长长的黑发披散着，那条银色的金属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，仿佛一件冰冷的装饰品。他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，与档案中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“冬日战士”判若两人。
史蒂夫一步步走上前，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。他伸出手，想要触碰，却又害怕惊扰了什么。佩姬站在他身后，手按在配枪上，警惕地观察着巴基的任何细微反应，尽管她的眼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众人自然不会立刻唤醒巴基，巴基现在大概率还处于洗脑状态。还要将巴基远送回后方，才能解决问题。
这几天九头蛇的基地被接连拔除，九头蛇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，但一些关键人员。除了确认死亡的斯特拉克男爵，都是下落不明的状态。
而在东欧，某国边境地带，一座被遗忘的冷战地下指挥所。应急灯在布满管道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、铁锈以及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。
九头蛇残余的高层如同惊弓之鸟，在此进行着一次绝望的聚会。
丹尼尔·怀特霍尔博士失去了往日的优雅，西装皱巴巴的，眼神涣散地念叨着他丢失的异人研究数据。阿尼姆·佐拉博士的数字化面孔在显示屏上保持着诡异的微笑，电子音回荡着关于“数字冬眠”和“思想永生”的论调。还有其他几个惊魂未定的地区头目，蜷缩在角落，脸上写满了末日将至的恐惧。
而蝰蛇夫人欧菲利娅·萨尔基相则显得异乎寻常的镇定。她依旧穿着那身墨绿色长裙，优雅地坐在一张旧椅子上，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，仿佛胸有成竹。她带来的几名贴身护卫沉默地站在她身后，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。
“我们必须立刻分散，各自寻找生路。”一个头目崩溃地喊道，“那支部队就是魔鬼，他们根本不留活口。”
“分散？然后被逐个击破吗？”蝰蛇夫人终于开口，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，“或许，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。
“我联系上了一支……强大的独立力量。”蝰蛇夫人缓缓站起身，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而自信的微笑，“他们拥有足以对抗神盾局的实力。他们愿意为我们提供庇护。”
“独立力量？在这个时候？欧菲利娅，你凭什么相信他们？”怀特霍尔怀疑地质问。
“就凭他们展现出的诚意和力量。”蝰蛇夫人侧身，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护卫，“这几位，就是对方派来的代表。他们已经清除了跟踪我的神盾局尾巴，证明了他们的能力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，语气带着诱惑：“他们只需要我们手中关于超自然力量和古老遗物的知识作为交换。比起被神盾局或那些神秘杀手像老鼠一样干掉，这是个不错的选择，不是吗？我打算接受他们的条件。”
她的话在绝望的众人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。求生欲让他们开始动摇。
然而，就在怀特霍尔似乎想再问些什么，佐拉的电子眼也闪烁着计算的光芒时——
异变陡生！
站在蝰蛇夫人身后左侧的那名“护卫”，毫无征兆地动了。动作快如鬼魅，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。她没有使用任何现代武器，而是反手抽出了腰间一把造型古朴、刃口却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战斧。
“为了荣耀！”
一声低沉却充满狂暴战意的战吼在地下空间炸响。战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，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，目标正是在场九头蛇头目。
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所有九头蛇头目都惊呆了。
但真正的屠杀，才刚刚开始。
几乎在第一名女武神发动攻击的同一瞬间，蝰蛇夫人身后另外两名“护卫”，以及房间入口和几处阴影角落里，瞬间扑出数道同样迅捷如电、气势凶悍的身影。她们的目标明确无误——怀特霍尔、佐拉的显示屏，以及其他几名九头蛇头目。
战斗风格彻底展现，这些暗影女武神，如同从北欧史诗中走出的狂战士。她们不使用枪械，完全依靠惊人的身体素质、冰冷的战斗意志和手中那由阴影凝聚却堪比神兵的古老兵器。
一名女武神如同暴怒的母狮，直接冲向怀特霍尔。怀特霍尔惊恐地试图释放袖中的高压电击，但女武神甚至没有闪避，任由电流在盔甲上跳跃，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撞翻在地。她手中的战锤带着千钧之力砸下，怀特霍尔的惨叫声和头骨碎裂声混合在一起，戛然而止。
另一名女武神则冲向佐拉的服务器机柜。她投掷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飞斧，精准地劈入核心处理器。电弧乱窜，佐拉的像素脸在屏幕上扭曲、破碎，发出最后的电子悲鸣后彻底沉寂。符文上的魔法力量，顺着屏幕袭向佐拉的电子灵魂。
其他头目更是如同待宰的羔羊，在女武神们狂暴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。战斧劈开胸膛，长剑刺穿咽喉，盾牌猛击将人砸成肉泥……整个地下空间瞬间变成了维京传说中血腥的战场，充满了骨骼碎裂声、垂死哀嚎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蝰蛇夫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，脸色苍白如纸。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。她带来的“盟友”，正在无差别地屠杀她所有的同伴。她以为自己是引狼入室的猎人，却发现自己才是被利用的诱饵。
她看着那名最开始发动攻击的女武神首领，此刻她已经掀开了战术头盔，露出伪装出的一张苍白、刚毅、带着战斗疤痕的脸庞，金色的长发在战斗中狂野地飘散。她如同战神般挥舞着战斧，每一击都带走一条生命，眼神冰冷。
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九头蛇头目被一柄长矛钉死在墙上后，地下空间陷入了死寂。女武神们停下了动作，身上沾满敌人的鲜血，如同刚刚完成献祭的祭司。她们冰冷的目光，齐刷刷地转向了唯一还活着的蝰蛇夫人。
蝰蛇夫人强压下心中的恐惧，努力挤出一个镇定的笑容，试图展现自己的价值：“各位……强大的战士。看，我遵守了诺言，帮你们找到了他们。我们之前的协议依然有效，我对你们更有用，我知道……”
她的话没能说完。
那名女武神首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，战斧上的血珠滴落在尘埃中。她看着蝰蛇夫人，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，既没有欣赏，也没有厌恶，只有完成任务般的绝对冷漠。
“协议？”女武神首领开口，声音沙哑而古老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，“背弃旧主者，何来信誉可言？毒蛇，你的阴谋与背叛，本身即是取死之道。”
蝰蛇夫人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她终于明白了，这些战士根本不在乎她的情报，不在乎她的价值。她们从始至终，接到的命令就是——清除所有目标，包括她这个“有功”的叛徒。
“不！你们不能……”她绝望地尖叫，试图释放戒指中的毒针。
但战斧的速度更快。
一道寒光闪过。
蝰蛇夫人美丽而充满算计的生命，连同她所有的野心和秘密，在这一刻被彻底终结。她的头颅滚落在地，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愕与不甘。
女武神首领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战斧上的血迹。她打了个手势，其他女武神立刻开始高效地清理现场，销毁证据，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清扫任务。
对她们而言，背叛者更加可恨，没有对蝰蛇夫人加以折磨已经是最大的仁慈。蝰蛇夫人聪明一世，却终究误判了暗影女武神们对背叛行为的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