铃木大喊一声【八格牙路】,取出腰间的手枪,就对着台上的裴宴之开枪。
【嘭】!
【咔咔咔】!
一声枪响后,南部十四不负众望的卡壳了。
第一枪也因为盛怒下开枪,也没有打中裴宴之。
气急败坏的铃木,抽出武士刀要冲上台去砍裴宴之,却被成田中队长死死抱住。
“阁下,现在最重要的是指挥士兵冲出去!”
铃木看了一眼浓烟滚滚大厅:“用茶水倒在毛巾上,捂住口鼻,我们冲出去!”
“报告!大门被从外面封死了!”
“八嘎!用桌子砸开窗户!”
几名日军闻言,抬起大厅前排的实木方桌,照着一个窗户砸去。
【噗噗!】
两颗子弹从被砸破的窗口外打来,一个日军当场中弹血流不止。
“冲出去!不然我们都得被烧死!”
也不知道是真的勇敢,还是被烟熏的受不了。
七八个日军根本不顾外面打来的子弹,一个接一个的顺着被砸破的窗口往外爬。
【噗噗噗】!
又是几颗子弹打来,凡是跳出的鬼子都成了尸体。
倒在墙内的鬼子,又用自己的尸体将破口堵住。
铃木冒出冷汗,很快又被炙热的气浪烤干。
“轻机枪,是昨天在镇外打散的抵抗分子!他们居然还敢回来!”
成田跑过来:“阁下,我们怎么办?”
铃木看着越烧越旺的大火,看着不断射进来的子弹,呼啸的北风助长火势。
知道今天是跑不出去了!
折回大厅,看见台上的李香君仍在翩翩起舞。
上下翻飞的粉红戏服,婀娜的舞姿,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凤凰。
气极的铃木拍着手说道:“好好好!好一个凤凰展翅、浴火重生!是我看走了眼,没想到你一个戏子居然有胆量,拉着一百皇军殉葬!”
李香君不理他,继续沉浸戏曲的世界里。
铃木抽出了自己的军刀,劈向李香君,谁知裴宴之也不是弱女子,一个闪身躲过刀锋,顺势绕道铃木背后,一脚踹在铃木腿弯处。
铃木一个踉跄向前扑倒,手里的军刀也丢了出去。
裴宴之拔下一个发簪,扑到铃木身前,对着铃木脖子扎去。
【嘭】!
一声三八大盖的枪响,裴宴之身体一顿,嘴角留下鲜血。
低头一看,中枪的正是自己胸口。
发簪掉落,无力的先后退了两步。
成田跑过来扶起铃木:“中佐,您没事吧!”
“我没事,快找突破口!”
“都找过了,支那人把出口都封起来了,我们出不去了!”
铃木早料到了这个答案,可是亲耳听到还是面若死灰。
坐在戏台中间的裴宴之嘴角流出汩汩的鲜血,却笑着说:“今晚,谁都别想出去!”
说完这句,便笑着合上了眼睛。
“戏一折,水袖起落……”
《赤伶》的歌声再次响起,火光中戏楼渐渐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,只是这画卷也在一点一点的燃烧。
“扇开合,锣鼓响又默……”
镜头中又出现了一幅水墨画,画中的场景正是杨树屯草台上,白马银枪的赵子龙正在长坂坡上杀的七进七出。
这幅水墨画也在一点一点的燃烧。
“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……”
画卷中,一家人正虔诚的跪拜关老爷,关公也将衣袍从这家人的头上略过。
可是这画面很快又被烈火焚尽。
“乱世浮萍烽火染山河……”
画卷中出现了凶残如同恶鬼的日军,和杨树屯地狱般的场景。
“台下人走过不见就颜色,台上人唱着心酸离别歌!”
画卷中,草台班子,对着几百座矮坟,上演着逝者生前最喜爱的剧目。
可是除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,已经无人为他们喝彩。
接着是保安团在镇子外和鬼子浴血奋战的画卷、鬼子进城嚣张跋扈的画面、进入宅院搜刮财产侵犯妇女的画卷。
老妇人身首异处,一个大汉跪拜关公神像,三个威猛无双的猛士在日军中杀的血流成河。
最后是李香君穿着粉红色的小,在台上翩翩起舞的画卷在慢慢燃烧。
一幅幅燃烧的画卷,带着人们的思绪,又回顾了一遍电影。
随后一个镜头,给到火越来越大的戏楼,像是一堆篝火,照亮了整个安远镇。
“原来,这就是所谓的《赤伶》!”
观众席,已经成为了泪水的海洋。
人们现在终于明白,【台下不见旧颜色】、【位卑未敢忘忧国】、【白骨青灰皆我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!
不少人嚎啕大哭,引得旁人也泪流不止。
字幕出完,哭成一片的观众没有一个起身离席,这时银幕中又出现了新的画面。
镜头给到戏楼之外,眼见没有人在往外冲。
几个穿着保安团制服的人站起身:“走,大院里还有鬼子伤兵,咱们去解决了!”
杨小楼站起身:“福庆班所有带把的,我们一起去,杀干净小鬼子!”
保安团的那个大汉敬佩的看了一眼杨小楼,递给他一杆长枪。
画面一闪,树林森几人战斗过的大宅内,日军伤兵和老百姓、保安团的尸体相互交织。
不过好在最后取得胜利,仍是华夏人这一方。
保安团的一名士兵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:“呸,这些小鬼子还真难杀!”
又看向沾满鬼子鲜血的杨小楼:“兄弟,身手不错啊!你叫什么名字!”
杨小楼扫视着满院子尸体:“我叫……无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