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维安浑身颤抖,再叩首时额头撞地有声。
“你身为礼部官员,不思辅政,反倒勾结私塾,教化童子以谤朝廷。更借太傅旧言为旗,掩其用心。此等行径,与乱党何异!”
圣音落下,殿外禁军应声而入。
“即刻拘押赵维安,削去职衔,永不录用。其弟赵文远,交有司审办。明德私塾停业整顿,待查清后再定去留。”
赵维安被架出殿时,回头望了一眼太傅。欧阳鸿儒闭目不视。
玄烨宸看向苏桐:“此事牵连甚广,你既查明真相,后续如何处置,可有建议?”
苏桐躬身:“臣以为,谣言止于公开。请陛下准许将今日所呈证据誊抄数份,张贴于各城门、书院门前,并召京中报房刊发实情。让百姓知道,谁在真心育人,谁在暗中搅局。”
“准。”皇帝点头,“另命礼部拟文,昭告天下:宫廷学堂所授算学、格物、农政诸科,皆为利民强国之基。凡阻挠者,视为妨害国策。”
苏桐再拜:“谢陛下明断。”
退至殿外石阶,晨光洒在空了的紫檀木匣上。她将匣子轻轻合拢,抱于胸前。远处传来钟声,百官陆续出殿,有人匆匆避开她的视线,也有人投来复杂目光。
春桃迎上来,低声问:“接下来怎么办?”
“等。”她说,“皇后不会就此罢手,但她已经露了形迹。下一步,只会更急。”
春桃欲言又止。
这时,一名小内侍从侧廊快步走来,手里捧着一封信笺,说是刚从西角门递进来的,署名无印,只写着“紧急呈苏大人”。
苏桐接过信,未拆。
她盯着那空白的封口看了片刻,忽然问:“昨日派去查松木签收记录的人,可回来了?”
“回了,说一切都对得上。”
“送去签字画押的册子呢?”
“在文渊阁副室锁着。”
“现在就去取来。”她说,“我要亲自核对每一笔签名。”
春桃迟疑:“不是已经查过三遍了吗?”
“有些错,只有第四次才能看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