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她点头，“将士远征，风餐露宿，若能定时清洁、更换干衣、熏香驱虫，伤病必减。一人少病五日，十万大军便多出五十万日战力。这不是小事，是国之根基。”
皇帝闭目片刻，再睁眼时，神色已定。
“旁人说你收买人心。”他看着她，“可你做的，是让人活得像个人。”
苏桐微微低头：“臣妾不敢邀功，只愿宫中无疫，陛下无忧。”
玄烨宸起身，走到窗前。晨光洒在殿内地砖上，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他背对着她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传入耳中：
“从今日起，你推行之事，不必再经内务省报备。若有阻挠者，可直接具名奏报朕前。朕准你便宜行事。”
苏桐心头一松，叩首在地：“谢陛下信任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他转身，神情郑重，“你做得对。那些怕你的人，不是怕你逾矩，是怕你唤醒了原本沉默的人。只要用心为公，不必在意闲言。”
她站起身，肩背挺直，眼中不再有压抑，唯有清明。
“臣妾还有一请。”
“讲。”
“请准许在各宫设立热水轮供点，由工部统一铺设火道，每日定时供应。另设专人管理衣物晾晒与皂角分发，纳入宫规常例。”
玄烨宸思索片刻，点头：“准了。所需银两，从内帑支取，不必走户部流程。”
“是。”
“去办吧。”他坐回案前，提起朱笔，“朕信你，不会让这份信任落空。”
苏桐再次行礼，退出大殿。
殿门合拢的瞬间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抬步前行。阳光落在肩头，暖而不灼。她走过长廊，脚步稳健，不再回头。
一名小太监捧着新抄的《疫病月报》匆匆赶来，在殿门口跪下呈上。玄烨宸接过，翻开第一页，久久未动。
他将那册子轻轻放在御案最显眼处，压住了尚未批完的赋税折子。
殿外，苏桐行至宫道转角，忽听身后传来唤声。
“苏大人留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