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莲花三人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外，归宁便扶着门框缓了缓。
放开掉落彩莲池，虽只是些磕碰擦伤，可跑动间牵扯着皮肉，还是隐隐作痛。
他挪着步子退回房内，反手掩上门，借着窗边微光打量自己的胳膊：几道浅红的划痕渗着细密血珠。
“得趁这功夫把伤养养，不然明日再查案，倒成了累赘。”他低声嘀咕着，走到床榻边坐下，小心翼翼地褪去外衫，只留一件素色中衣。
因行动不便，他干脆盘膝而坐，指尖捏了个凝神诀，缓缓闭上眼。
扬州慢的内力在经脉中流转，起初还带着几分滞涩，像是溪水淌过碎石，可渐渐的，那股暖流愈发顺畅，竟比往日浑厚了不少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窗外的天色从昏沉转为墨黑，房内只余烛火跳动的微光。
归宁忽然察觉丹田处一阵灼热，内力像是突然涨潮的江水，猛地冲击着经脉壁垒——竟是有突破的迹象！
他心头一紧，连忙收敛心神，将所有意念都集中在引导内力上，任由那股力量一次次撞向第七层的玄关。
“嗡——”
一声极轻的气鸣声在房内散开，归宁只觉浑身经脉豁然通畅，内力如细流汇成江海，在体内悠然盘旋。
他长长舒了口气，缓缓睁开眼，眼底还残留着内力流转的微光。
刚想抬手活动下手腕，便听见身侧传来一声轻笑，带着几分熟悉的温醇。
归宁猛地转头，就见李莲花倚在门框边，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：“进步不错，第七层了。”
“哥？”归宁心头一喜，先前运功时竟丝毫没察觉有人进来，“你回来了，怎么样？彩莲池那边，有没有什么发现？”
李莲花走到床榻旁坐下，衣袖扫过归宁胳膊上的擦伤时，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，点头道：“有。那池子里的莲花，是用尸首养的——这是当年狮魂留下的邪术，叫‘尸香花冢’。”
归宁的笑容瞬间敛去，眉头紧紧皱起：“这么多莲花……那池塘底下，岂不是埋了不知多少尸体？难怪坟山会丢尸，那些失踪的下人，恐怕也都成了花肥。”
李莲花嗯了一声，目光却落在归宁沉思的侧脸。
烛火映在他的睫毛上，投下浅浅的阴影，鼻尖小巧，唇线柔和，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脸庞，此刻竟透着几分清俊温润。
他心头忽然一动，像是有片羽毛轻轻扫过，竟有些失神——以前怎么没发现，归宁长这么好看了？
“哥？哥！”归宁喊了两声，见李莲花眼神发直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“你在想什么呢？怎么不说话了？”
“咳——”李莲花猛地回神，耳尖悄悄泛红，赶紧扭头看向窗外。
轻咳一声掩饰尴尬，“没什么。时候不早了，你刚突破，也累了，早点休息吧。要是身上有不舒服，随时跟我说。”
归宁心里满是疑惑，却见李莲花神色有些不自然，便把话压了回去，点点头：“也好。那哥我回房了，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他刚起身要走，李莲花忽然想起什么，叫住他：“归宁，明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