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方多病,语气里满是为难:“你是方家何天机山庄的独苗,身份金贵。我们百川院虽不怕事,却也没必要平白招惹这麻烦,犯不着为了收个刑探,把老窝给丢了……”
说着便扬声,“来啊,把方公子‘请’回去,好好送回去。”
“哎,等一下!”方多病一听要被送走,顿时慌了,连忙摆手阻止。
“你们不能这么做!我来百川院,可不是我自己的意思,是我师父让我来的!你们总不能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吧?”
“你师父?”纪汉佛眉峰微挑,“方尚书何时允你拜师了?”
方多病弯腰,从靴筒里摸出一把巴掌大的小木剑,剑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,看着颇有年头。
他双手捧着木剑,递到石水面前:“这把剑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信物,上面的字迹,你们应该认识。”
石水接过木剑,指尖抚过剑身,当看到剑柄末端刻着的那两个小字时,瞳孔骤然一缩,脸上露出又惊又疑的神色:“这是……‘相夷’二字?”
“没错!”方多病挺起胸膛,语气带着几分得意,“我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相夷!我是他亲传的唯一弟子!”
这话一出,四位院主皆是一怔,神色各异——有惊讶,有疑惑,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当年四顾门解散,李相夷生死成谜,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徒弟?
方多病见状,连忙补充:“我师父有一把至刚之剑少师,江湖人尽皆知,但很少有人知道,他还有一把至柔之剑,名为刎颈。那剑通体莹白,剑身薄如蝉翼,我亲眼见过!”
白江鹑迟疑着开口:“你……你当真见过刎颈?那剑除了门主和几位长老,几乎无人知晓……”
“千真万确!”方多病趁热打铁,凑近了几步,笑得一脸熟稔。
“白院主,您想想,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骗你们?”
白江鹑被他说得心头一动,可一想到方夫人的狠话,又犯了难:“可你娘那边……”
方多病眼珠一转,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纸轴,展开来竟是一张地契:“您看这个!百川院当年落难,曾向方家借过一笔钱,把这片土地抵押给了我娘。我怎么可能看着师父一手参与打造的百川院,真被改成猪圈?有我在,我娘那边我去说,绝不让她动百川院一砖一瓦!”
白江鹑看着地契,又看了看方多病眼里的认真,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:“这……既然是门主的遗命……”
“不是遗命!”方多病立刻纠正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是师命!我师父没有死,他只是失踪了!我留在百川院,一是为了磨练自己,二是为了等他回来,到时候我们一起重振四顾门!”
他说得字字恳切,堂内一时陷入沉默。
四位院主看着眼前这个热血沸腾的少年,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李相夷的影子。
最终,纪汉佛开口,打破了寂静:“要进百川院,规矩不能破。这样吧,给你一个考核,破获三个棘手的悬案,且需断得清清楚楚,让人心服口服。若能做到,我们便正式授你刑牌,让你成为百川院的刑探。”
这既是给方多病一个机会,也是缓兵之计。
一来能应付方夫人,二来也能看看这小子是否真有本事,三来,或许能借此拖住他,让他知难而退。
方多病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,却毫不在意,拍着胸脯应道:“一言为定!三个案子就三个案子,你们等着瞧,我一定能做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