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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1章 第206天 泡沫(4)(2 / 2)

就在他迈步向我走来的瞬间——

“滋啦……滋啦……”

一阵强烈的、高频的电流杂音猛地从四面八方响起!声音尖锐刺耳,带着某种不规则的脉冲。我耳朵里一阵刺痛,那两个“清理者”也同时身形一滞,戴护目镜的男人甚至闷哼一声,抬手捂住了头部,护目镜上的红光疯狂乱闪,然后熄灭了。

紧接着,仓库深处,那片最浓重的黑暗里,亮起了两盏幽蓝色的、冰冷的光点,如同野兽的眼睛。

一个低沉、略带电子合成感的声音,从那片黑暗中传来,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却毫无人类情感:

“检测到未授权‘痕迹’清除行为。依据《异常接触物管理条例》暂行条款第三章第七条,现介入。”

两个“清理者”迅速转身,面向那片黑暗,摆出了防御姿态,之前的从容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。

黑暗中,那个声音继续响起,目标转向我:“陈默。你持有的‘源质残留样本’及附属数据,属于二级管制物。请配合上交。重复,请配合上交。”

新的势力?官方的?非官方的?但显然,他们不是“泡沫”一边的,并且对“清理者”具有某种克制或威慑力。

我背靠冰冷的集装箱,看着眼前诡异的对峙,大脑飞速运转。上交?交给这个来历不明、藏在黑暗里的声音?这可能是脱离“泡沫”追捕的机会,但也可能是跳进另一个未知的虎口。

戴护目镜的“清理者”似乎从电流干扰中恢复了一些,他对着黑暗沉声道:“‘棱镜’?这里的事与你们无关。这是内部事务。”

“内部事务?”“棱镜”的声音毫无波动,“涉及未登记‘源质’扩散及非人道能量抽取实验,已超出任何私营实体‘内部事务’范畴。你们有三秒时间解除武装,离开现场。三。”

“清理者”没有动。

“二。”

戴护目镜的男人手指微微一动。

“一。”

“行动。”

黑暗中的两盏幽蓝光点骤然亮起!并非光线增强,而是某种无形的脉冲再次爆发!这一次,强度远超之前!我即使不是主要目标,也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,仿佛整个颅腔都在共振。

两个“清理者”则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,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剧烈颤抖起来,他们脸上的护目镜和身上的某些装置爆出细小的电火花,然后同时软倒在地,失去了意识。

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。

仓库里恢复了寂静,只有电流的余韵在空气中嘶嘶作响。

我震惊地看着倒地的“清理者”,又看向那片深沉的黑暗。恐惧并未消散,反而因为未知而更加深邃。

那两盏幽蓝的光点移动了,缓缓从黑暗中“浮”出。不是一个生物,而是一个……大致呈人形轮廓,但表面光滑如同黑色金属,没有任何五官细节,只有头部位置那两盏幽蓝光点的“东西”。它大约两米高,移动时悄无声息,仿佛没有重量。

它在距离我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。

“样本。”它伸出一只同样光滑的“手”,掌心向上。

我紧紧攥着那个装着“药片”和U盘的防水袋,指节发白。身体因为恐惧和之前的剧烈运动而不受控制地颤抖。我能相信它吗?这个自称“棱镜”、瞬间放倒“清理者”的未知存在?

“你们……是什么?”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。

“棱镜。处理‘异常接触物’及相关事件的机构。”它的回答依旧机械,“你手中的物品具有潜在危险和重要研究价值。上交是唯一安全选择。”

“那些‘清理者’……‘泡沫’背后到底是什么?”

“信息需分级。你当前权限不足。”它毫无通融余地,“请上交样本。这是最后通牒。”

我知道,我没有选择。面对“棱镜”,我的抵抗毫无意义。而且,从它对待“清理者”和提及“非人道实验”的态度看,至少它与“泡沫”不是一伙的。

也许,这就是阿杰所说的“足够硬的后台”?一个隐藏在正常世界之下的、处理“异常”的机构?

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痛喉咙。然后,我用尽最后的力气,将那个小小的防水袋,朝着那光滑的黑色手掌,抛了过去。

袋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被那只“手”稳稳接住,消失在那光滑的表面之下,仿佛被吞噬了。

“样本接收确认。”幽蓝的光点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,“陈默,你因接触并扩散管制物,需接受隔离审查与记忆评估。”

记忆评估?隔离审查?我的心沉了下去。这意味着什么?被关起来?被清除记忆?

“等等!‘泡沫’呢?那些客人呢?还有那些员工……”我急道。

“‘泡沫’及其关联实体已纳入监控名单。后续处理涉密。”“棱镜”向我走近一步,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,“你的任务已完成。现在,你需要‘安全化’。”

它的另一只“手”抬了起来,掌心对着我。那里开始汇聚一点极其微弱、但让我灵魂都感到战栗的蓝色辉光。

“不……”我想后退,但身体僵直,动弹不得。眼前那点蓝光逐渐扩大,淹没了我的视野,淹没了仓库,淹没了整个世界……

最后的意识里,是那冰冷、合成的声音:

“进入静默程序。倒计时:3……2……1……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一个月后。重庆,某普通居民楼。

我坐在电脑前,屏幕上是普通的网页,手里端着一杯温水。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暖洋洋的。

头有点轻微的、习惯性的胀痛,医生说是神经衰弱,需要静养。我辞去了之前的工作,现在靠一点积蓄和偶尔接点零散文案活度日。生活平静,甚至有些乏味。

记忆有些地方是模糊的。我记得自己之前在一家酒吧工作过,好像叫……叫什么来着?记不清了。似乎是因为压力太大,身体出了点问题,就辞职了。具体发生了什么,想不起来,一想头就更疼。

银行卡里多了一笔钱,数额不小,来源显示是“意外伤害保险理赔”。我什么时候买的保险?不记得了。但有了这笔钱,至少短期内不用为生计发愁。

手机新闻推送偶尔会看到一些不起眼的社会新闻:“某高端酒吧因消防隐患停业整顿”、“某消费场所涉嫌虚假宣传被调查”、“新型网络诈骗提醒”……扫一眼就划过去了,与我无关。

只是,偶尔在深夜,或是路过某些灯光迷离的场所时,脖颈后方会莫名掠过一丝凉意,很轻微,转瞬即逝。像被一个冰冷的、透明的泡泡轻轻碰了一下,然后破裂。

我摇摇头,甩开那点莫名的异样感,继续浏览招聘网站。生活总要继续。

窗外,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,繁华依旧,欲望潜行。江雾升起,无声地漫过楼宇的缝隙,将一些痕迹悄然抹去,又或许,只是将其掩盖在更深的、无人可见的层面之下。

某个瞬间,我似乎听到一声极遥远、极细微的叹息,混合在都市的背景噪音里,无从分辨。

我关掉网页,揉了揉太阳穴。该吃药了。

桌角,那杯温水表面,一个微不足道的气泡,悄然浮起,又无声地碎裂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