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只是摇头,不再说话。
庭审进行得出奇地顺利,九名被告全部认罪,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。法官最终宣布择日宣判,庭审结束。
离开法庭时,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我撑着伞走向停车场,脑海中仍回响着“六千”这个数字。为什么它如此执着地萦绕在我的思绪中?
回到办公室,我再次打开案卷,决心找出这个数字困扰我的原因。夜深人静,只有台灯照亮桌前一隅,窗外雨声渐大。
我列出所有与案件相关的数字:案发时间(2025年8月17日晚上11点42分)、张浩的生日、九名被告的生日、发现尸体的坐标...
不知不觉间,我在纸上写满了数字和算式。当我将案发日期拆分相加时(2+0+2+5+0+8+1+7),结果是25;再将时间相加(1+1+4+2),得到8;25+8=33...
我的心跳突然加速。33?这又是什么暗示?我摇摇头,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投入,开始迷信了。
正当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,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。灯光也随之明暗不定,仿佛是电压不稳。
然后,我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——像是少年的啜泣,微弱而绝望。
我猛地抬头:“谁?”
办公室里空无一人。窗外的雨声似乎也突然停止了,整个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我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这是疲劳产生的幻觉。但就在这时,桌上的案卷突然自动翻页,停在了张浩生前的照片那一页。
照片上的少年微笑着,眼神清澈,与尸体照片形成鲜明对比。我正要合上案卷,却注意到照片下方有一行之前没留意的细小字迹——似乎是张浩生前写下的什么。
拿起放大镜,我仔细辨认那行几乎被忽略的字迹:
“六千只是开始,当债务清算之时,万物都将归于平衡。”
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突然,办公室的灯全部熄灭,只有电脑屏幕还散发着幽幽蓝光。在黑暗中,我分明听到九个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,低语着同一句话:
“六千...只是开始...”
灯光重新亮起时,一切恢复正常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。但我桌上的案卷却翻到了最后一页,那上面原本空白的角落,现在多了一行墨迹未干的字:
“律师,你也被登记在册了。”
我环顾四周,心脏狂跳不止,却发现我的右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支笔,而在案卷封面内侧,我写下了无数个“6000”,其中一个被重重地圈了起来,旁边是一行我自己的笔迹却毫无记忆的字:
“第6000号债务,陈默,期限:33小时。”
窗外,雨又开始下了起来,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指尖在轻叩。
我低头看表:2025年8月24日晚上11点59分。
33小时后,正是农历七月初五,中元节——鬼门大开的子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