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警察正在和邻居交谈,我悄悄靠近,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对话:
...镜子...她对着镜子...
...挖出了自己的眼睛...
...墙上用血写着我看不见了...
我胃里一阵翻腾,悄悄退后。转身时,我的余光瞥见王姐家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白色身影,长发在风雨中飘舞。
我逃也似地回到车上,浑身湿透,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。那块血玉依然安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位上,但包裹它的毛巾...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,仿佛浸透了鲜血。
我发动车子,却不知道该去哪里。回家?不,那里已经不安全了。警局?我怎么解释这块玉的来历?
手机再次震动,是小刘发来的定位信息,附言:。
定位显示他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——那是我们上次拍摄野外寻宝直播节目的地方。我犹豫了不到一秒,就踩下油门向那里驶去。
雨中的废弃工厂像一头蹲伏的怪兽。我停下车,拿着手电筒和那块被血浸透的毛巾包裹的玉,小心翼翼地走进黑暗的厂房。
小刘?我喊道,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。
没有回应,只有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滴落的声音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,我看到许多脚印,新鲜的,指向厂房深处。
我跟着脚印走,心跳如擂鼓。转过一堆生锈的机械,手电筒照到了一个悬挂的人影——
是小刘。他被自己的摄像机线缆吊在横梁上,脸色青紫,舌头伸出。更可怕的是,他的眼睛...被挖走了,只留下两个血洞。
我双腿发软,差点跪倒在地。手电筒的光束颤抖着移向小刘脚下的地面,那里用血写着几个大字:
说谎者的代价
就在这时,我手中的毛巾突然变得滚烫,我惊叫一声松开手,血玉掉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那些现在几乎布满了整块玉,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红光。
我后退几步,后背撞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。转身一看,是那个白衣女人!她就站在我身后,长发依然遮着脸,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我。
我尖叫着跌坐在地,手电筒滚到一边。白衣女人缓缓抬起手臂,指向那块血玉,然后...指向我。
不...不要...我颤抖着说,我没有骗人...我只是记者...卧底...
白衣女人的手停住了。然后,她做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动作——她摇了摇头,仿佛在说我不信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,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刺耳。白衣女人瞬间消失了,就像从未存在过。
我颤抖着掏出手机,是主编打来的。
陈默!你那边怎么样了?我刚看到新闻,你们直播团队出事了?
主...主编,我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,事情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得多。那块玉...它杀人了...
什么玉?说清楚点!你现在安全吗?
我看着地上的血玉,它现在红得几乎发黑:我不知道...我不知道它为什么选中我...张总、王姐、小刘...他们都死了...
天啊!你立刻报警!不,等等...主编停顿了一下,你现在是唯一活着的目击者,警方会怀疑你。这样,你立刻带着所有证据来报社,我们想办法。
挂断电话,我盯着那块玉。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开,把它留在这里。但某种奇怪的好奇心驱使我再次靠近它...
我蹲下身,小心地不去触碰它,用手电筒仔细照射。在强光下,我注意到玉的中心有一个极小的暗点,比其他部分更红,几乎是黑色的。当我调整角度时,那个暗点似乎...在看着我。
更诡异的是,玉的表面浮现出极细的纹路,组成了几个汉字:林素娥之怨。
林素娥...这个名字我在那张神秘纸条上见过。她是谁?和这块玉有什么关系?
我决定带上它去报社。用毛巾重新包裹时,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玉的表面——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瞬间流遍全身,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:
黑暗的矿洞...哭泣的女人...滴血的玉石...愤怒的人群...
我猛地缩回手,那些画面立刻消失了。但我知道了一件事:这块玉确实有古怪,而且它想告诉我什么。
将玉小心地放进背包,我最后看了一眼小刘悬挂的尸体,然后转身离开。走到厂房门口时,一阵阴风吹过,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:
下一个就是你...
我逃也似地冲进雨幕,发动车子向市区驶去。后视镜中,我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站在工厂门口,久久不动。
开到半路,我发现有辆车一直跟着我。当我减速时,它也减速;我加速,它也加速。不会是警察吧?
我拐进一条小路,那辆车依然紧追不舍。在一个转弯处,借着路灯的光,我终于看清了——那是我们直播团队的商务车,平时由张总驾驶。
但张总已经死了!谁在开那辆车?
恐惧让我失去了理智,我猛踩油门,在狭窄的街道上疯狂穿梭。经过一个急转弯时,那辆车终于不见了。我喘着粗气,将车停在路边,颤抖着打开背包检查那块玉——
它不见了。
我翻遍整个背包,甚至检查了车座底下,都没有那块玉的踪影。它又一次神秘消失了。
就在这时,我的脖子后面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,仿佛有人在那里呼吸。后视镜中,我看到后座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白色身影...
你的灵魂...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,...也沾了铜臭...
我尖叫着转身,后座却空无一人。但车窗上,慢慢浮现出一行用雾气写的字:
明日午时,带记者来矿洞。了结一切。
落款是:林素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