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潇潇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。潇潇迅速收起了画:宝贝,该洗澡了。
等小雅睡下后,潇潇在客厅拦住了我:陈默,我们需要谈谈。
谈什么?我警惕地问,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门票。
你最近很不对劲,潇潇拉着我坐下,噩梦、幻觉、自言自语...我查过了,这些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加重的症状。
我没有幻觉,我固执地说,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。
比如什么?潇潇追问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决定说出来:比如一张会自动复制的演唱会门票,比如在梦中被迫参加一个满是怪物的演唱会,比如...我拉开衣领,露出脖子上的红痕,比如这些莫名其妙的痕迹。
潇潇盯着我的脖子,脸色突然变得苍白:这...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
昨晚之后。我观察着她的反应,你知道这是什么?
潇潇猛地站起来:我去给你拿药膏。她快步走向浴室,回避了我的问题。
我跟着她,在浴室门口停下。透过半开的门缝,我看到潇潇没有在拿药膏,而是双手撑在洗手台上,肩膀微微发抖,好像在哭。
潇潇?我推开门。
她迅速擦掉眼泪,强作镇定:没事,只是...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。
什么事?我追问。
潇潇摇摇头,拿出一管药膏:这个可以缓解皮肤过敏。
我没有继续追问,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。潇潇知道些什么,而且与那些门票有关。
晚上十点,我假装睡觉,实际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卧室的每一个角落。口袋里的两张门票像两块烙铁,灼烧着我的大腿。
潇潇背对着我,呼吸平稳,似乎已经睡着了。我悄悄起身,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门票,在月光下仔细检查。
它们看起来普通至极,却又处处透着诡异。我尝试撕毁其中一张,但纸张坚韧得不可思议,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留下丝毫折痕。
该死!我无声地咒骂,突然注意到门票边缘有一行几乎透明的小字:「传递即解脱」。
这是什么意思?如果我把门票给别人,就能从这场噩梦中解脱?但谁会相信这种荒诞的事?又有什么资格把这种恐怖经历强加给他人?
我看向熟睡的潇潇,又想起小雅天真无邪的脸。不,我绝不能把危险带给家人。
叶尘的脸浮现在脑海中。他今天否认见过黑衣人,但后颈上出现过和我一样的红痕...也许他已经被卷入了,只是自己还不知道?
墙上的时钟指向10:50,我的手机突然在抽屉里震动起来——尽管我记得明明已经关机了。我拉开抽屉,屏幕亮着,显示着倒计时:「下次演出倒计时:10分钟」。
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攫住我的手腕,强迫我拿起一张门票。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衣柜,取出一个信封,将门票塞进去,然后在信封上写下叶尘的家庭住址。
不...我拼命抵抗,但手臂像被另一个意识操控着,完成了所有动作。
更可怕的是,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拿起手机,给叶尘发了条消息:「有重要文件落在我这,已经快递给你,明早应该能到。」
发送成功后,那股控制我的力量突然消失了,我跌坐在地上,大口喘气。
陈默?潇潇的声音从床上传来,你没事吧?
没...没事,我慌忙把剩下的那张门票塞回口袋,只是...口渴了。
我倒了杯水,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杯子。我刚刚做了什么?我把一张诅咒门票寄给了最好的朋友?
回到床上后,我死死盯着天花板,无法入睡。凌晨一点整,手机再次震动,我拿出来看,倒计时已经更新:「下次演出倒计时:22小时00分钟」。
我翻了个身,发现潇潇正睁着眼睛看我,月光下她的眼神异常复杂。
你送了门票给谁?她轻声问。
我浑身冰凉:你...你知道门票的事?
潇潇没有回答,只是转过身去:睡吧,明天还要上班。
我盯着她的背影,心中的疑问如野草般疯长。潇潇到底知道多少?为什么小雅会画那些像门票一样的红鸟?叶尘真的不记得黑衣人,还是假装不记得?
最可怕的是,我还剩一张门票需要传递,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