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06月21日,农历五月廿六,宜:嫁娶、祭祀、理发、作灶、沐浴,忌:破土、出行、栽种。
夏至的阳光像融化的铁水一样倾泻而下,柏油马路上升腾起扭曲的热浪。我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,看了眼手表——下午三点四十分,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。
爸爸,快点!小雅蹦跳着跑在前面,她扎着两个小辫子,穿着粉色的防晒衣,手里挥舞着学校发的昆虫捕捉网。小杰跟在她身后,虽然跑得没姐姐快,但兴奋程度丝毫不减。
来了来了。我叹了口气,从后备箱拿出折叠躺椅和保温箱。妻子潇潇已经提着水壶和医药包站在树荫下等我们。
这鬼天气,非得这时候来捉知了。潇潇皱着眉头,给我递了瓶冰水,学校也真是的,什么作业不好布置,非要大热天出来捉虫子。
我拧开瓶盖,冰水滑过喉咙的瞬间,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。没办法,现在都这样,说是亲子作业,其实就是折腾家长。我看了眼兴奋的孩子们,不过他们倒是挺开心的。
树林边缘的知了声此起彼伏,像是某种诡异的交响乐。走近了才发现,那些声音并非来自树冠,而是树干上密密麻麻的黑点——数十只知了正趴在粗糙的树皮上,腹部有节奏地震颤着。
小雅的眼睛亮了起来,爸爸,好多知了!
小杰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,想要去抓最近的一只。我赶紧拦住他:小心点,知了会咬人,而且它们的爪子很锋利。
潇潇蹲下身,给两个孩子戴上棉质手套:老师说要用网子捉,不能直接用手,记住了吗?
两个孩子齐声应着,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最近的一棵树。我苦笑着摇摇头,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支开折叠椅。一周高强度的工作让我精疲力尽,周末本该好好休息,却被这该死的作业拖到郊外。
你看着点他们,我眯一会儿。我对潇潇说,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潇潇白了我一眼:就知道偷懒。但她还是走向孩子们,指导他们如何正确使用捕捉网。
知了的鸣叫声、孩子们的欢笑声、潇潇温柔的指导声渐渐远去,我的眼皮越来越沉...
一声尖锐的哭喊突然刺穿了我的梦境。
我猛地从躺椅上弹起来,差点摔在地上。小雅正捂着手蹲在地上大哭,潇潇蹲在她身边,小杰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。
怎么了?我冲过去,心跳如鼓。
被知了划伤了。潇潇皱着眉,已经打开了医药包,伤口不大,但好像挺深的。
我蹲下身,轻轻拉开小雅捂着的手指。在食指侧面,一道约两厘米长的伤口正在渗血,伤口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。
那只知了好凶!小雅抽泣着说,我想把它从网上拿下来放进盒子里,它突然就抓了我一下。
我环顾四周,看到地上有一只体型较大的知了,黑亮的眼睛似乎正盯着我们,前足上的锯齿在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光。它没有逃走,而是缓慢地爬动着,仿佛在示威。
该死的虫子。我低声咒骂,一脚把它踢开。知了撞在树干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但很快又翻过身来,继续爬行。
好了,不哭了。潇潇已经给小雅消了毒,贴上创可贴,男子汉大丈夫,这点小伤算什么。
我是女孩子!小雅抗议道,但哭声已经小了很多。
我看了眼保温箱,里面已经有五六只知了了。差不多了吧?这些够写观察日记了。
不要嘛!小雅立刻忘记了疼痛,老师说至少要十只!而且我们还没找到蝉蜕呢!
小杰也附和着:对啊爸爸,再捉一会儿嘛!
我看了眼潇潇,她无奈地耸耸肩。太阳已经开始西斜,但热度丝毫未减。我叹了口气:再捉半小时,不管够不够都回家。
孩子们欢呼一声,又投入到了捕捉行动中。我回到躺椅边,却没了睡意。不知为什么,那只攻击小雅的知了让我感到莫名不安——它的行为太反常了,一般的知了被抓后会拼命挣扎逃走,而那只却像是主动攻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