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，马上去联系那个‘天玄剑’。”
“告诉他，青木宗派了个又蠢又贪的监察使下来，被你用灵石和女人糊弄过去了。现在风头已过，那批紫魂参，可以出手了。”
周通和赵不散同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……这是要引蛇出洞？不，这简直是把头伸进蛇嘴里！
“师兄！不可！”赵不散急了，“那‘天玄剑’如此诡秘，周通这一去，万一被他看出破绽，打草惊蛇……”
“打草惊蛇？”李闲嗤笑一声，“我就是要打草惊蛇！我还要敲锣打鼓地告诉他，我来了！”
他走到周通面前，蹲下身，直视着对方恐惧的眼睛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你告诉他，买家我来找，但是，我不付灵石。”
周通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李闲的笑容里，透出一股疯狂的意味：“我不付钱，我请他‘喝茶’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信手从旁边书架上拿起一枚记录着向无妄寺进贡礼品的玉简，并未查看，只是用手指摩挲着，心念专注，发动了“万物皆可舔”的能力。
【叮！与‘无妄寺贡品记录玉简’产生浅层规则交互，获得残缺信息：‘……空青石乳，求之不得，佛子闭关……’】
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，他将玉简随手丢回书架，仿佛只是沾了灰尘。“就用无妄寺的‘空青石乳’这个消息，当做给他的茶钱。”
空青石乳！
这四个字一出，连一旁的萧倾歌，呼吸都微不可察地乱了一瞬。
“他会杀了我的……”周通绝望地摇头，“用假消息去骗‘天玄剑’，他会把我挫骨扬灰的！”
“谁说是假消息了？”李闲拍了拍他的脸，力道不轻不重，“你就告诉他，来了个比他还神秘的大主顾，点名要买‘空青石乳’。这单生意太大，你吃不下，得他‘天玄剑’亲自来谈，你就把这个‘主顾的需求’，当成你献给他的投名状。”
“我要见他，当面谈。”
李闲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周通，声音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懒散。
“办好了，你侵吞宗门财产的事，我可以当没看见。办不好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，但那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周通知道，自己没得选。一边是立刻死，另一边是可能死。怎么选，很清楚。
“小的……小的遵命……”他用尽全身力气，磕了一个头。
“行了，滚吧。”李闲不耐烦地挥挥手，“记住，演得像一点，别让我失望。”
周通和赵不散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账房，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。
沉重的石门再次关上，账房里只剩下李闲和萧倾歌两人。
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，李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整个人松弛下来，他拿起那本记录着三年前沉船事故的假账，放在鼻子前深深一闻。
那股混合着陈腐纸张和云雾茶香的味道，此刻在他闻来，却充满了机遇的芬芳。
“老板娘，”他转头看向萧倾歌，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，“你看，这不巧了吗？咱们正愁怎么上山拜佛，就有人把梯子递过来了。”
萧倾歌没有笑，她清冷的目光落在李闲手中的账册上，轻声道：“这不是梯子，是悬崖边的藤蔓。抓住了，或许能爬上去。抓不牢，就是万丈深渊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那个‘天玄剑’，我曾在一本皇室秘闻中见过类似的记载。这类人，被称为‘渡客’，他们行走于法度的边缘，沟通人、鬼、神三界，做的都是换命的买卖。你用‘空青石乳’的消息作饵，他必然上钩。但他要的‘价钱’，可能不只是钱。”
“怕什么。”李闲毫不在意地将账册丢回桌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他走到萧倾歌面前，那双总是带着狡黠和痞气的眼睛，此刻却亮得惊人。
“与虎谋皮，与天争命，这活儿我熟。”
他笑嘻嘻地伸出两根手指，像是要捏起什么东西：“我倒要看看，这把悬在天上的剑，到底有多锋利。也顺便尝尝，这泡在人、鬼、神里的茶叶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。”
“老板娘，我觉得，”李闲的笑容愈发灿烂，“去无妄寺的船票，咱们好像已经赚到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