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停,收回手,再推。
第二下,掌根发力更沉,腰转得更稳。
第三下,肩不动,肘不抬,力从地起,经腿、腰、肘,炸于掌根。
他没用灵力,也没运气,纯粹是把灵魂空间里推演过千遍的轨迹,一寸一寸地打出来。每一次发力,都像在验证一道算式——对了,就是对了;错了,立刻能感觉到经脉里的滞涩。
他站直,抽出扫帚,继续往前扫。
赵虎被两个跟班架着,慢慢往柴房外挪。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。走到演武场边上,他忽然停下,回头盯着陈凡的背影。
“你等着……”他咬着牙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王铁山不会放过你……外门……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陈凡没回头。
他扫到一处石阶,蹲下,把扫帚插进石缝,一点点把里面的灰土抠出来。扫帚头翘着,竹条晃了晃。
赵虎被人扶着,踉踉跄跄地往执事房方向走。两个跟班低着头,没人说话。走到半路,赵虎忽然挣了一下,想站直,可腿一软,又差点跪下去。他咬着牙,硬撑着没倒,可脸色已经白得像纸。
“回去告诉王铁山……”他喘着气,声音发抖,“就说……陈凡……一掌碎了我丹田……他练的是……邪功……”
跟班没应声,只是架着他,继续往前走。
陈凡扫到演武场尽头,把扫帚靠在墙边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,掌根那块红印还没消,反而比刚才更深了一分,像是被烙铁烫过。他活动了下手腕,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。
他知道,这一掌,不只是废了赵虎。
是把一条路,走通了。
他不是天才,也不是奇遇者。他没有高阶功法,没有灵石堆砌,没有师父指点。他有的,只是一个能推演的魂空间,和一双愿意打上万遍的手。
赵虎练三年,练的是力。
他练三天,练的是路。
力会枯,路不会断。
他转身,拿起扫帚,往回走。
沙沙,沙沙。
扫帚划地的声音,和之前一样,可节奏变了。每一下都沉,稳,不急不缓,像是踩在某个看不见的节拍上。
路过那块石碑时,他脚步顿了顿。
石碑上,那些浅白的掌印还在,乱七八糟地叠在一起。他看了一会儿,没说话,继续往前扫。
他知道,从今天起,不会再有人来收他的灵石。
也不会再有人,敢站到他面前,说“你服不服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