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默猛地睁开眼睛，冷汗浸透了床单。窗外，黎明的微光刚刚爬上天际。他又梦见了那个红衣小女孩——她站在一片白雾中，赤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，手腕上的勒痕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。与以往不同的是，这次梦中她开口说话了。
地下室...第三个门...红色标记...小女孩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带着水波般的回声。
程默坐起身，摸向胸前的阴眼项链。金属表面不再冰冷，而是带着微微的温度，仿佛被握了很久。自从三天前小女孩的灵魂在红光中消散后，项链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异常的温度。
你在那里吗？程默轻声问道，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希望得到回应。
项链没有反应，但窗玻璃上突然凝结出一片雾气，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手印，像是孩子的手掌按在上面。程默走近，发现手印下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：
帮帮我们
字迹很快消失了，但那种被求助的刺痛感留在了程默心里。他打开笔记本，记下梦中看到的所有细节。自从得到阴眼项链后，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——超自然的体验太多，普通人的大脑无法全部记住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苏芮发来的消息：查到重要信息，速来咖啡厅。
清晨的咖啡厅几乎空无一人。苏芮坐在角落的位置，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。她抬头看到程默，立刻招手示意。
你看起来糟透了，苏芮直言不讳，又没睡好？
程默揉了揉太阳穴：灵魂视觉加上噩梦，标准的守护者套餐。他看向苏芮的电脑屏幕，发现了什么？
苏芮压低声音：副市长李成阳不只是真理之眼的成员，他很可能是这个地区的负责人。她调出一张照片，看这个。
照片上是副市长出席慈善活动的场景，他正弯腰为一个坐轮椅的小女孩颁奖。程默眯起眼睛——通过阴眼项链的视觉，他能看到副市长脖子上挂着的半块阳眼碎片，而轮椅女孩的额头隐约有红光闪烁。
这个女孩...程默皱眉。
林小雨，十二岁，三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父母和双腿。苏芮翻出另一份报道，奇怪的是，车祸后她的医疗记录全部被加密，连记者都接触不到。
程默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阴眼项链：因为她被真理之眼选中了？
不仅如此。苏芮调出一份建筑平面图，这家私人疗养院是副市长名下的产业，专门收治特殊儿童。而它的地下室构造...她放大图片，与废弃医院几乎一模一样。
程默倒吸一口冷气：他们在复制仪式场地。
更可怕的是，苏芮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，过去三年，共有十七名儿童在这家疗养院康复出院，但他们的学校记录显示，这些孩子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生活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