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!”朱厚照踱了两步,指尖重重敲击着案边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,“朱厚照其实也是本着大明皇帝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,派一个人过去监视,也不是不信任张锐轩。”
朱厚照望向窗外沉沉夜色,看着北极紫薇星,北极紫薇星又有帝星的说法,是皇帝的命星,仿佛在和帝星对话。
过了一会儿,朱厚照回过头来说道:“明天再把张锐轩这个小子叫过来,朕要跟他好好掰扯,掰扯。”
教坊司内,钟媚抱着崔玉痛哭流涕,那块青龙牌被钟媚藏在箱笼深处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女儿瘦弱的肩膀上,湿了一片衣襟。
崔玉被母亲抱得发紧,却懂事地忍着哽咽,小手轻轻拍着钟媚的后背,声音细弱如蚊蚋:“娘,别哭了,我们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可这话落在钟媚耳中,钟媚只觉得更添讽刺。钟媚抬手抹了把眼泪,通红的眼眶里满是绝望与悲凉。
钟媚原本是扬州盐商崔家的一个继室夫人。谁曾想一朝家破人亡,丈夫获罪被斩,继子远谪辽东充军,自己与女儿被没入教坊司,从云端跌入泥沼,日日受着屈辱与惊吓,这教坊司于钟媚而言,便是吃人的狼窝,时时刻刻都在煎熬。
原以为,能在这狼窝里苟延残喘保住女儿性命,已是不幸中的万幸,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寻得机会,与远在辽东的儿子团聚,哪怕此生再无富贵,能安稳度过余生便好。
可谁曾想,前几日那名“老祖宗”突然出现,一句“入了青龙卫便没有回头路”,将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碾碎。
钟媚下意识看向箱笼,青龙卫9526,这冰冷的编号像一道枷锁,死死套在脖颈上,让人喘不过气。
教坊司这狼窝尚未能挣脱,又跌入了青龙卫这更深不见底的虎穴。往后要做的,竟是潜伏监视,稍有不慎,便是株连九族的下场,可是监视勋贵?这真的是一条大路吗?要是被发现了,会不会迁怒于女儿。
“玉儿,娘对不起你……是娘没用,没能护好你,没能护好这个家……”钟媚将脸埋在女儿的发间,声音嘶哑破碎,满心都是无尽的苦涩。
灵璧侯府后宅内,韦秀儿看到张锐轩进来后呵斥道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贼,还知道来看我。”
张锐轩握着韦秀儿的手道:“这不是忙吗?刚回来,很多人都在排队呢?我这是抽空来看看你。最近过得还好吧!我的母上大人。”
韦秀儿脸颊腾地染上一层霞色,抬手轻轻捶了下张锐轩的胳膊,眼波流转间满是娇嗔,声音也软了几分:“就知道打趣我,你这个死鬼!”
张锐轩抬手抓住韦秀儿下巴嬉笑道:“那母上大人喜不喜欢我打趣呢?”
韦秀儿被张锐轩抓着下巴,呼吸骤然一滞,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,偏过头避开张锐轩灼热的目光,指尖却不自觉蜷起,轻轻挠了挠张锐轩的手腕:“没个正形,什么母上大人,这是那里的乡野称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