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管事拱手回话,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:“我家大人托小的给王知府带样东西,还说让您亲自拆开看看。”说着便将木箱递了过去。
待屏退左右,王知府迫不及待地拆开箱子,见着里头裹得严实的棉花、冰冰凉凉的原木小箱,最后露出那几尾新鲜依旧的鲥鱼时,王知府端着箱子的手猛地一沉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。
幕僚凑过来瞧了眼,惊讶道:“这是鲥鱼……,韩尚书是不是弄错了,鲥鱼是我江南的特色,怎么敢烦劳大人……从……京师……送……。”
幕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,脸色有些涨红,说不下去了。
王知府没接话,指尖轻轻碰了碰箱壁,想起韩文先前的叮嘱,又想起张锐轩那日神神秘秘的模样,后背忽然冒了层细汗。
王知府盯着鲥鱼看了半晌,才长叹一声,苦笑道:“好一个张锐轩!好一个韩部堂!……”
王知府点点头,将木箱重新盖好,语气里没了往日的从容:“通知扬州、常州、苏州的几位大人,明日来府里议事。”
次日清晨,金陵知府衙门花厅内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扬州的周知府、常州的李知府、苏州的赵知府围坐在桌旁,目光齐刷刷落在桌中央那个眼熟的泡桐木箱上,神色各有不安。
王知府亲手将木箱打开,露出里头依旧泛着凉意的鲥鱼,声音沉沉地开口:“各位,这箱子和里头的鱼,是韩尚书特意从京师派人送回来的。”
各位今年的费用预算重新核算吧!否则户部那一关就过不去了。
戏法人人都会,可是上面既然知道了里面的原理,就行不通了。
周知府心想,这个张锐轩张小侯爷真的不爱财?这就难办了,看来鲥鱼贡这条路是走不通了,只能另外想办法。
只是一想到一年几千两银子没有了,周知府对于张锐轩就是恨的牙痒痒了。
这可是正德时候的几千两白银,不是后来隆庆开关后的白银。
此时的张锐轩正将黎允珠压在身下笑道:“怎么样?这次看你还怎么跑?”
黎允珠闭上双眼,俏脸微红,呼吸散乱,嘴里说道:“师傅说了,少爷是一只大灰狼,要徒儿小心。”
“你吃我张家的饭,就是我张家的人,小娘子你还是从了少爷我吧!”张锐轩哈哈大笑,仿佛看到这群知府吃瘪的样子。
过了许久,张锐轩推了推黎允珠的胳膊说道:“还疼不疼?”
黎允珠侧过身,抬手揉了揉胳膊,闻言睁开眼白了张锐轩一眼,语气里带着点没消的嗔怪:“你说呢?方才下手没轻没重的,现在还疼着呢。”
黎允珠指尖轻轻戳了戳张锐轩的胳膊,“师傅早说你是混世魔王,果然没说错,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