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了,张锐轩还是在建设,没有恢复生产,淘洗好的金沙都堆在仓库里面。
登州知府叶为章急了,张锐轩是皇上的表弟就是最后炼不金来拍拍屁股走了,皇上的板子还是要落自己身上来。
叶为章在知府后衙内哀声叹气,以前总是盼着来个不扰民的矿监,如今矿监真的不扰民,叶为章又在想你还是扰一扰民吧!
叶为章幕僚胡师爷说道:“大人在此忧心也不是办法?不如大人去矿场看一看,找张世子谈一谈?”
叶为章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,听了胡师爷的话,重重叹了口气,将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:“去?怎么去?那姓张的自打上了矿场,除了打猎采野菜,连招远县城的门都没踏进一步,我这知府上门,他若避而不见,或是拿‘矿务繁忙’搪塞,本官岂不是自讨没趣?”
叶为章自觉自己是两榜进士,这个张锐轩什么功名都没有,要是上门去岂不是矮了一头,还不如和莱州知府一样一开始就界迎,现在上门感觉像是上门认错一样。
胡师爷俯身向前,声音压得低了些:“大人有所不知,昨日我派去矿场附近打探的人回来报,张世子虽没开炉炼金,却把山下那块荒地翻了个遍,还运了好些木板、水泥,石料过去,听说要建什么‘新工坊’。
他既在动手做事,便不是全然无所作为,说不定就在等着大人上门,大人此时上门,既是体恤矿务,也是为陛下分忧。”
叶为章眉头微蹙:“可他封了汞,堆着金沙不炼,三个月了,一粒金都没运去京城。万一本官去了,他反倒把‘无金可交’的责任推到本官头上,说本官不配合,本官该如何应对?”
“大人多虑了。”胡师爷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,递到叶为章面前,“这是矿场里一个老工匠偷偷递出来的,说张世子给工匠们发了什么‘乳清粉’,还让人去山顶运活水,连工棚都重新搭了几间。
他既肯在工匠身上费心,便不是个不顾实情的人。
大人去了,不妨先不提‘交金’之事,先问他新工坊的进展,再提‘百姓盼矿场复工、地方盼安稳’,软语相劝,他若还顾念陛下托付,总不会一点情面都不讲。”
叶为章拿起纸条,目光扫过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,沉默片刻,终于起身:“也罢,国事为重,本官这不是弯腰事权贵,只是国事为重,顾全大局。”
胡师爷连忙上前一步,顺着话头接道:“大人所言极是!此去并非为私谊,而是为登州百姓、为朝廷金矿,任谁听了都得赞一句‘以国事为先’。”
叶为章点了点头,指尖在案上的砚台边顿了顿:“也好。只是你得叮嘱下去,随行的人都规矩些,别到了矿场乱说话,尤其别提‘汞炼’的旧事——那姓张的最忌讳这个,免得刚开口就闹僵。”
叶为章缓了缓又说道:“叫上严县令,听说这位严县令也是皇上的红人,上治安疏的那位严大人。”
胡师爷笑道:“他就是红人也红的有限,否则为何不升侍从,现在反而出京任职了。”
招远新金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