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佑樘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,却透着一股不容错辩的锐利:“这次去,走了榆林、延安不少地方,当地民风如何?”
张锐轩叩首起身,垂眸回道:“回陛下,陕北干旱少雨,土地贫瘠,这里民生艰难。”
张锐轩知道朱佑樘问的不是民风,朱佑樘稳坐紫禁城,陕北的民风彪悍不彪悍对于京师有影响吗?
张锐轩顿了顿,想起沿途所见,又道:“只是榆林延安等境内,贫富悬殊颇大。富户豪强占田万亩,勾结官吏横行乡里,贫者无立锥之地,冬日里多有冻饿而死者。
百姓口中虽少怨言,眼神里却藏着股子愤懑,稍有煽动便易生乱事——此次崔王两家敢铤而走险,也是仗着乡族势力盘根错节,寻常官府难以制约。”
朱佑樘指掌支撑在龙榻扶手上,帐幔缝隙里透出的目光沉了沉:“哀民生之艰难,无可奈何?不知道锐轩可有方法?”
朱佑樘还是很相信张锐轩的能力,张锐轩这个小家伙还是很有能力。很多就难搞的难题都被张锐轩解决了。
“微臣以为当推行一户一水窖政策,陕北地区雨水集中,推动一户一水窖政策,可以提高粮食稳定生产和水资源利用。”
张锐轩能够生产水泥,准备在陕北每个府兴建一个水泥窑厂,生产水泥修建水窖,雨季可以存水用于旱季抗旱。
加上推广土豆和玉米种植,提高粮食产量,封建社会有了粮食社会就稳定了。
朱佑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,身体微微前倾:“一户一水窖?这法子倒新鲜。爱卿总是能出人意料?李阁老以为如何?”朱佑樘问看向内阁首辅李东阳。
李东阳从躬身侍立的位置上前一步,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:“陛下,张总办此策,实为解陕北之困的良法。”
李东阳目光扫过张锐轩,语气带着赞许,“陕北缺水久矣,寻常土窖存水易渗漏、易污浊,用水泥修窖,既能保水,又能洁净,实乃创举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李东阳话锋微顿,看向朱佑樘,“每府建窑厂、户户修水窖,耗资必然不菲。如今西北边军饷银尚且吃紧,若再添此项开支,恐国库难支啊。”
朱佑樘眉头微蹙,指尖在扶手上摩挲着,这正是朱佑樘隐忧之处。
张锐轩适时开口:“李阁老所虑极是,小臣已有筹谋。陕北有石油,有煤矿,有资源,微臣建议修建一条陕北通西安的铁路,将来越过黄河通九原,这样可以大大提高陕北的交通,以陕北的资源养陕北的土地。
此外,推广土豆、玉米后,粮食增产部分可由官府平价收购,充作边军粮草,省下的漕运银子亦可挪作他用。”
李东阳闻言抚掌:“此法妥帖!以当地之利养当地之事,既不耗国库,又能盘活一方经济,张总办果然深思熟虑。”
李东阳转向朱佑樘,躬身道,“陛下,老臣以为可行。且水泥窑厂、水窖修建需大量人力,正可吸纳流民,一举多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