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蓉轻手轻脚掩上儿子房门,转身时撞进张锐轩关切的目光里。张锐轩早已披好衣袍,灯火将影子拉得很长,几乎要将刘蓉笼罩其中。
“小和……”刘蓉刚开口,声音便被夜风卷得支离破碎。
张锐轩上前半步,抬手想替刘蓉擦去眼角泪痕,却在半空停住——方才争执时,宋小和挥落的瓷碗碎片还散落在青砖缝里,映着月光泛着冷光。
“我送你回房。”张锐轩低声道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两人并肩穿过回廊,槐树影影绰绰扫过他们交叠的影子,远处更夫梆子声遥遥传来,惊起栖息的夜枭。
行至总经办办公室门口,刘蓉突然停住脚步。夜风掀起她鬓边碎发,也掀起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:“少爷,今日的事……就当没有发生过。”
刘蓉垂眸盯着地上斑驳的树影,“永利碱厂离不开我,小和更离不开母亲。”
张锐轩猛地攥住刘蓉手腕,力道大得让刘蓉忍不住轻呼。张锐轩眼底翻涌着惊怒:“你这是要吃干抹净不认账吗?”
刘蓉耳尖瞬间烧得滚烫,平日里沉着的性子被这话撩拨得溃不成军。
刘蓉咬着唇偏过头去,余光瞥见张锐轩紧绷的下颌线,又想起方才在房中被揉碎的月光与滚烫的誓言,心头泛起恼意:“小冤家,到底是谁吃干抹净不认账?”
刘蓉指尖轻轻戳向张锐轩胸口,声音比夜风还轻:“明明是少爷先……”尾音消散在冬夜里,却让张锐轩喉结剧烈滚动。
不等刘蓉把话说完,长臂一揽便将人横抱而起,大步流星往总经办走去。
刘蓉惊呼一声,下意识环住脖颈,发间茉莉香混着少年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,熏得耳尖发烫。
“少爷!快放我下来!”刘蓉挣扎着捶打张锐轩胸膛,声音却绵软得像春日新抽的柳条,张锐轩却置若罔闻,踹开虚掩的雕花木门。
张锐轩将人轻轻搁在铺满账簿的案头,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纠缠成暧昧的剪影。
刘蓉别过脸,却被张锐轩用手掌轻轻转回头。四目相对时,张锐轩眼底翻涌的情愫几乎要将刘蓉溺毙。
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,惊起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,却掩不住室内愈发急促的呼吸。
张锐轩的唇落在刘蓉颤抖的眼睑上,刘蓉还想要挣扎一下,可惜浑身无力,心想就再放纵这一次吧!
刘蓉蜷在张锐轩怀里,听着胸腔传来的心跳声渐渐平稳。案头账簿被压出褶皱,打翻的朱砂砚在宣纸上洇出暗红的花。
“疼么?”张锐轩的手指按在刘蓉的胸前柔软处,揉捏着。刘蓉把脸往张锐轩怀里埋得更深,发丝扫过他锁骨,“少爷明知故问。”尾音带着嗔怪,化作一声叹息。
忽有冷风卷着槐叶扑进窗,刘蓉打了个寒颤。张锐轩立刻扯过一旁的狐裘将玉人裹紧,动作间带落案头的镇纸,“哐当”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。
“明日……”刘蓉欲言又止,指尖无意识揪着狐裘的毛边。
张锐轩低头咬住她耳垂,含糊道:“明日我便去求母亲做主。”感受到怀中的玉人猛地一颤,轻笑道:“怎么,现在怕了?”
刘蓉抬起头,月光落在泛红的眼角,比平时多了几分艳丽。伸手戳了戳张锐轩胸膛,“就会说大话,夫人她……”话音未落,便被吻住。
张锐轩将刘蓉搂得更紧,气息灼热:“再提旁人,今晚便不算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