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锐轩也懒得和张锐铂废话了,接过一个家丁手中一大桶马灯油(大约10升),倒在这一箱子借据上,然后接过金岩手中的火把丢了进去。
火苗“轰”地窜起,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吞噬着箱中借据,噼啪爆响中,密密麻麻的字迹在高温下蜷曲成灰。
张锐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,不顾旁人阻拦扑向火堆,却被眼疾手快的家丁死死架住。
张锐铂青筋暴起的脖颈拼命挣扎,额角汗珠混着泪水砸在青砖上:“张锐轩!你疯了!那些都是……”
“今天当着众多张氏族人面,张锐轩在此立誓:张氏族人不准碰印子钱,谁要是在碰印子钱,发现一起张锐轩烧他一起,还要停发他的丁银。”张锐轩说道。
火光映得满场族人面色忽明忽暗,张锐轩话音落地时,远处更鼓恰好传来沉闷的声响。
一个族老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上前,浑浊的眼睛盯着跳动的火苗,喉结滚动半晌才开口:“世子爷说得在理,我们张家原来也是诗书传家,确实不得碰这个害人的印子钱。”
“都散了吧。本世子再说一句,刘蓉是本世子认可的人,你们这些人没事少来这里折腾,说了分红就会给你们分红,你们日常拿了多少,最后都会扣回来,不够扣的来年再扣。”张锐轩挥了挥手,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身后影壁上,竟比平日高大了几分。
族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,大厅空荡荡的就剩下金岩还有十几寿宁侯府的家丁。
刘蓉激动的捧起张锐轩的脸一口亲了上去。
金岩识趣地抬手示意家丁们退到厅外,夜风卷着灰烬掠过廊下铜铃,叮当作响间,刘蓉踩着满地余烬疾步上前。
刘蓉发间银簪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光,还未等张锐轩反应,便猛地捧住他沾着星火的脸庞,温热的唇重重覆了上去。
张锐轩浑身一僵,腰间佩玉撞在案角发出一声清响。
灰烬簌簌落在刘蓉肩头,将刘蓉粉色襦裙染出斑驳痕迹。
可是,刘蓉却似不知疲倦,滚烫的呼吸扫过张锐轩耳际:“有了少爷刚才那句话,奴婢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。”
尾音消散在夜风里,刘蓉忽然低低笑出声,指腹轻轻摩挲着张锐轩短渣胡子的下颌:“世子爷,你比侯爷更女人心,要是蓉儿年轻十几岁……”
张锐轩喉结滚动,反手扣住刘蓉的手腕,温热的掌心裹着不容挣脱的力道。
张锐轩垂眸望着眼前人眼底跳动的火光,忽然倾身逼近,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脸颊:“蓉姨才三十出头,正是好时候!”
刘蓉被张锐轩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惊得一颤,却仍扬起下巴,指尖勾住张锐轩束发的玉冠。
“再说一遍?”张锐轩咬住刘蓉耳畔碎发,滚烫的气息顺着脖颈滑下,“把本世子和父亲相提并论?”
刘蓉突然笑出声,环住张锐轩脖颈的手臂收紧:“侯爷疼我在面上,世子爷……”刘蓉的指尖划过张锐轩棱角分明的唇,“疼人却在骨头里。”
廊外突然传来金岩刻意拔高的咳嗽声,张锐轩猛地松开手,大步流星的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