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是结不了婚,你是不是就高兴了?”
王父满脸通红,对着地上的王贵又是数脚,呵斥道:“别人能够赚大钱,你为什么赚不到?”
“你是不是故意的!”
王母又抽王贵的嘴巴,厉声骂道:“叫你借钱,你为什么借不到?”
“他们不肯借,你就许诺加利息还啊。”
“三成利息不肯借,就五成利息;五成利息不肯借,就十成利息。”
“我就不信你利息给得高,他们依然不肯借钱。”
王父大声呵斥:“他们要是不肯借钱,你就跪在他们门口不走。”
王富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王贵,大声骂着:“还躺着干什么?还不快去借钱?”
王母一个耳光抽在王贵脸上:“还不起来!”
王贵又躺了一会,在王母接连数个耳光中,顶着比猪头还要肿的脑袋缓缓起身。
他蹒跚着,缓缓向外走去,鼻血一滴滴落在地上。
王家父子三人大声骂着:“借不到钱就不要回来!”
“别人不肯借钱,你就拿刀子砍自己,看他们怕不怕。”
“阿富不要担心,王贵一定会借钱回来的,你一定可以成亲的……”
“我要请整条街的人吃喜酒,每人给10个野菜馒头……”
王贵走出老远,鼻血终于止住了,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却越来越重。
他抬头看天,张大牛可以,他凭什么不可以?
王贵转过身,一瘸一拐,却快步走回家,在家门口大叫:“王富,你结婚是你的事情,凭什么所有费用都是我出?”
王家父子三人愕然,继而大怒:“你疯了?”
王贵脸上满是血迹,继续大叫:“王富是我的弟弟,不是我的儿子,我没有责任和义务要抚养他。”
“他成年了,他想买什么、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,与我无关。”
“他要钱结婚,要么自己赚钱,要么自己借钱,要么找爹妈,与我没有关系,凭什么我去借钱?”
王富冲上去就是一拳打在王贵脸上,王父和王母也冲上去拳打脚踢:“逆子!”
“畜生!”
“不孝子!”
“打死你这个王八蛋!”
王贵竭力躲闪,却不敢反抗,刚才的言语反击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。
王富从角落捡起一根棍子,狞笑着一棍打在王贵的头上,瞬间鲜血直流:“不给我钱,你就去死!”
王父嘶吼:“打死了他!”
王母大骂:“打死了这个畜生!”
王贵一阵头晕目眩,透过眼睛上的鲜血,看着亲弟弟亲爹亲娘狰狞的嘴脸,终于确定他们是真心要打死自己。
他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,再无一丝对亲情的渴望,低声道:“伟大的愤怒之神啊,我赞美你!”
王贵夹手夺过王富手中的棍子,一棍抡圆了砸在王富的太阳穴上。
王富眼珠凸出,一声不吭倒在地上。
王母声嘶力竭地惨叫:“阿富!阿富!”
王父眼睛血红,厉声呵斥:“畜生!你竟然敢打你弟……”
王贵手中的棍子继续挥舞,重重落在王父的脑袋上,王父脸上的狰狞在一瞬间变成了愕然,然后软软倒在了地上。
王母尖叫:“王贵你个贱……”
王贵一棍子打在王母的脑袋上,王母在鲜血四溅中倒下。
王贵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砸在了王父、王母、王富的脑袋上,片刻间,三人脑浆崩裂。
王贵手软脚软,倒在地上大笑,笑声如狼嚎般凄厉。
……
原亭得知“亲子弑父案”,只觉棘手极了。
站在王贵的角度,一辈子都在被父母和弟弟吸血,觉悟了,想要摆脱原生家庭了,原生家庭却肆无忌惮,以足够打死他的力度殴打他,他反杀原生家庭,又有什么错?
可站在公序良俗的角度,哥哥打死弟弟或许能够情有可原,儿子打死父母怎么可能被理解和原谅?
原亭只觉嘴里苦极了,以前看电视剧,某个记忆力好到几百年不会忘记的律师可以背诵所有法律条文,因此成为了超级律师。
她当时觉得酷毙了,高三生对超级记忆真是羡慕妒忌恨啊。
可现在她成为一个决定人生死的城主了,明明案件极其简单,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判。
狗屎!会背诵法律条文有个屁用,开卷考才是最难的。
原亭咬牙,当机立断呼唤胡惊弦:“呼叫老大,请求战术指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