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口就是“请你了没?”
胡氏点头,“咋没请,村里来来去去就这么些人,让我去帮忙掌勺,你呢?”
“我?切菜呗,没想到这人还真就去了,我还以为她能挺过去呢,前两天路过她家门口,我还看到她在天井里晒太阳呢,我听刘婶子说了胃口好得不得了,一顿饭能吃两大碗呢,人都精神了,谁知道……就这么突然去了。”
突然吗?胡氏低头,不见得吧?
“今年本来就是她的一道坎,她不是属虎的吗?”
“对喔!”陈春花一拍脑袋,“今年是她本命年,那是挺难的。”
老人最怕的就是本命年,大多挺不过去,所以到了本命年,家里人都会格外小心。
看着这阴雨绵绵的,陈春花说道:“我说咋就下雨了,原来是她走了啊,还真是小气鬼。”
她们这边有个不成文的说法,若是人死了,生前就抠门小气的,请人帮忙那几天就是阴雨天,因为这样去的人少,吃的就少了。
若是大方的人走了,那就是大晴天,当然,没啥依据,但还挺准的。
“对了,还没跟你说呢,昨天得多谢你们家了,不然我那一院子东西可就糟蹋了。你不知道,他奶悔得哟,一路哭啊,我又不好说,毕竟她们也是心疼我们才跟着下地的。”
胡氏笑了笑,“这有什么,你还跟我客气上了,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也没少帮我们收啊。”
他们这边,民风淳朴,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,基本上就是大门拉过来,正房那些就拿个锁虚虚的扣上。
陈春花在屋里跟胡氏唠了一会儿,从地里唠到庄稼,又唠到死人家,又说到村里的八卦,当然,八卦自然少不了老屋的。
陈春花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,下雨天做不了地里的活,但家里的琐碎事也不少。
周春成是踩着饭点回来的,还在天井里呢,就开始喊周漾。
“黍宝,黍宝,看爹拿了什么。”
周漾跑出来一看,只见周春成手里提着一串菌子,“鸡枞!”眼睛瞬间亮了,“爹,你哪找的?”
“玉米地里啊。”周春成把鸡枞递给她,“我不是去看地了嘛,正好看到了,出了一小堆。”
下大雨,加上晚上打雷,第二天早上上玉米地里,保准能捡到鸡枞。
那时候的雷,他们也叫鸡枞雷,雷越大,越多,说明鸡枞出的越多。
“呀!鸡枞出了?”胡氏显然也听到他们的话,跑出来看。
“正好凑个菜,一会儿打个鸡蛋炖了你们父子几个吃。”
为什么说是父子几个?因为胡氏不吃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