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嘉虽然满腹疑惑,但也只能遵命行事。
稍后。
曹烁转而看向黄忠:汉升,让你家公子黄叙过来一趟,本王想给他个建功立业的机会。
黄忠再次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......
江陵城西侧的军营中。
正在喝闷酒的魏延越喝越气,将酒坛重重砸在桌案上。
诸葛孔明!不就是我在长坂坡质疑你烧桥断路的计策,导致我军将士被困吗?
没想到你如此心胸狭隘,竟在主公面前胡说什么我天生反骨,中伤我的名声,破坏主公对我的信任!
可恶,实在可恨——
魏延越想越气,猛一发力,把整张桌案都掀翻在地。
还有你,刘备!
既然重用我,就该知道我魏延的才能远胜你那不成器的侄子刘磐!
可你居然轻信诸葛亮的无稽之谈,把我晾在一边不予重用!
刘备啊刘备,看来是我看错你了,你实在令人失望——
魏延满脸愤懑,又拎起一坛酒正要痛饮。
这时亲兵匆忙进帐禀报:将军,营外有位自称您旧相识的人求见。
旧识?
魏延略一迟疑,挥手道:让他进来。
片刻后,一个身着黑衣,头戴斗笠的男子低调入帐。
文长,别来无恙。
男子摘下斗笠,含笑拱手。
黄叙?
魏延认出眼前的年轻人,不由惊呼出声。
当年黄忠镇守长沙时,他还是太守韩玄麾下的一名小校。
因年纪相仿,魏延与黄忠之子黄叙有些交情,勉强算得上是故交。
黄忠投效曹烁后,黄叙与父亲分属敌对阵营。此刻他竟夜闯江陵城登门造访,魏延不禁惊诧。
黄叙,你好大的胆量!
魏延眉峰骤聚,五指已按上剑柄。
黄叙从容笑道:魏兄莫非不顾往日情谊,要拿我向刘备请功?
有何不可?
魏延霍然起身,周身杀气隐现。
那不过是黄泉路上先行为魏兄扫榻相候。
魏延闻言神色微变,从话中品出弦外之音:此话怎讲?
魏兄素来机敏,何须点透?黄叙轻晃酒盏,诸葛亮为救那村夫,连养子都可舍弃。如今他构陷魏兄脑后生有反骨,主公会如何处置?
魏延身形微颤,寒意顿生。
来人,备酒!
魏延撤手离剑,立时换了副热络面孔。
黄叙暗自舒气,从容举杯浅酌。
诸葛虽进谗言,但主公明鉴万里,至多不予重用,岂会加害?
明君?黄叙嗤笑,若真圣明,怎会因谗言将魏兄这等将才闲置?岂非自打耳光?
魏延一时语滞。
魏兄乃刘备麾下第一虎将,自襄阳护驾至江陵,忠心可鉴。如今却让刘磐那庸才镇守北门要地,此等昏聩之举,哪配称明主?
冷酒入喉,黄叙目光灼灼:魏兄盖世之才,当真愿为这般庸主肝脑涂地?
黄叙满腔愤慨,将魏延遭遇的不平之事一一道明。
魏延被刺到痛处,拳头骤然攥紧,眉间怒意陡生。
他的信念,已然不稳。
黄叙缓缓铺陈时,目光悄然观察魏延神色变化,见其动摇,便知曹烁教他的说辞果然见效。
“魏王把魏延的心思算得分毫不差,当真神机妙算……”
黄叙暗自惊叹。
魏延强压怒气,拱手急问:“黄兄弟,依你之见,我该如何?”
黄叙早已等这句话,心中大喜。
他却不动声色,慢悠悠啜一口酒,淡然吐出二字:
“降魏!”
魏延神色骤变。
黄叙放下酒杯,起身肃然一揖:
“事已至此,我也不瞒魏兄。”
“魏王对兄极为器重,特命我潜入江陵,前来劝降!”
这番话令魏延又惊又喜。
“我不过一无名之辈,魏王竟会看重我?”
魏延难掩惊喜。
“魏王言,魏兄勇猛善战,名将之才堪比家父!”
“魏王还说,兄这般豪杰,为刘备殉死实属可惜。”
“若愿归顺,必助兄封侯拜将,名留青史!”
黄叙越说越激昂,似也被曹烁之言感染。
魏延猛然起身,眼中震撼惊喜交加。
曹烁,堂堂魏王。
天下诸侯,皆如草芥,被他横扫荡平。
那是一位智谋通天、武艺绝伦、近乎传说的雄主。
这般神人,竟对他魏延——一个不受刘备重用、如蝼蚁般的小将,如此赏识!
此刻,魏延受宠若惊,恍如梦中。
樊城那场大火吞噬了多少荆州百姓的性命!
他们南逃江陵时,竟裹挟十余万襄阳百姓充当肉盾。
那两个外乡来的家伙,何曾将我们荆州人当人看!
魏将军,你也是荆州子弟,难道还看不清那二人不是在护佑荆州,而是在祸害荆州吗?
你当真要继续助纣为虐,帮着他们残害同乡?
黄叙怒声喝问。
魏延浑身一震,如遭雷击。
过往种种在脑海中闪现:刘备的所作所为,诸葛亮的一道道计谋...
他突然惊觉,这对主臣手上沾染的荆州鲜血,竟比那位北方雄主还要多。
刘玄德!
你偏信那山野村夫,猜忌忠良,是为不义!
你视我荆州百姓如草芥,是为不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