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压根儿就没管那《神笔马良》，全盯着顾昀手里翻开的《西游记》。
一页页翻下去，从石猴出世到三打白骨精的情节连贯呈现，连妖怪的狰狞、唐僧的迂腐都刻画得入木三分。
“玉瑾兄，你这画技当真是神乎其技！”顾昀翻到最后一页，仍意犹未尽地摩挲着页角，“这般鲜活的情节，配上这精妙的画工，怕是全城的书生都会抢着要！”
萧泫指尖点着那《神笔马良》（四），眼里全是赞赏，“自从你的《神笔马良》横空出世风靡全京城后，不少书局也开始模仿画这《神笔马良》，虽说都没我们正本儿的画得好，卖得好，但被人模仿总不是个事儿！你如今出了这《西游记》，想必能让我们书局再卖个盆满钵满！”
玉瑾直接伸出一只手，“这个月该分红了吧？”
萧泫闻言从袖袋里摸出个油布包，层层打开后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子，借着窗光泛着莹润的光泽，底下还压着一叠银票。
“那必须的！早给你们备着呢！”他指尖点着银锭分堆，“书局这个月流水比上月涨了三成，除去成本和书局周转，玉瑾你独得八百六十两，咱们三个每人能分三百二十两纹银。”
沈牧一把抢过自己那堆银锭，掂了掂分量连带着银票便揣进怀里，晃着腿笑道：“正好！过几日是我娘的生辰，我这几个月攒的银两，够给她买一根好簪子了！”
玉瑾把属于自己的银钱收入一旁的匣子里，闻言突然心神一动，“你们怎的今儿都有空过来了？不用上课了？”
“今日童生试放榜，张夫子特意让我们都休沐一日呢！”
玉瑾一乐，“你们既然正好都有空，手里也有了钱……不如一起去给爹娘买点儿礼物呀？这也算是我们头一回赚了银钱给他们的礼物！”
反正他没有爹了，主要也是想给老妈买个好礼物。
年前拿到第一笔稿费的时候就想买了，但那会儿家里白事不断，同时也想多攒点儿钱给老妈买个好的，年后又忙着研究造纸和铅笔，随后就是准备童生试，一直没得闲。
三人一听，脑子一转，眼里都放出光来。
沈牧猛地一拍桌子，震得桌上银锭都轻轻跳了跳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：“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！你是没瞧见我那几个堂兄，每日游手好闲，要么赌坊掷骰子，要么去勾栏听曲，月钱刚到手就造光，还总笑话我闷头读书没出息，说我将来也是个靠爹娘养的货！”
他眼睛瞪得溜圆，“今儿我就去银楼挑支赤金镶珠的簪子给我娘，再给我祖父买一只檀香斋的玉扇，回家往桌上一放，看他们还敢不敢嚼舌根！让我娘也瞧瞧，她儿子不是只会啃书本的呆子，是能挣钱的！”
沈牧听得心头火热，眼底也翻涌着意气：“我娘这些年受的气也不少。家里几个庶兄，功课都比我好，祖母话里话外都嫌我蠢笨，怕我这个嫡次子日后没有侯府庇护活不下去。”
他拍了拍装银钱的匣子，声响清脆，“我要去首饰铺挑支累丝嵌宝的凤钗，再给我娘扯一匹缂丝做衣裳，回去就跟祖母说，这是我自己挣的！日后我便是没有爵位只能分一点点家产，也能自己养活自己！”
萧泫平日里温文尔雅，此刻嘴角也扬着几分凌厉的笑意，指尖摩挲着银锭边缘：“大哥这是个好主意！我也想给我母亲挑一件双面绣屏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