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奕晴心情极好地回了静云轩,拿出一叠银票来重赏了秋月和夏荷以及这几日辛苦的暗卫,还拿了一盒头面让人送去给吴氏。
吴氏虽然一直与她关系不睦,但她能来向她告密,她也得投桃报李。
不一会儿,吴氏过来了。
她显然有些局促。
“弟妹刚赏了那样贵重的头面,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,”
吴氏先把漆盒抱过来,里面是两匹上好的杭绸,“想着你素日爱些素雅料子,便挑了这两匹送来,也算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苏奕晴让秋月接过盒子,笑着指了旁边的椅子:“大嫂客气了,不过是些小玩意儿,值得这样惦记。坐吧,刚泡的雨前龙井,尝尝?”
吴氏坐下后,手指反复摩挲着茶杯沿,半天没开口,只偶尔抬眼瞟向苏奕晴,神色越发为难。
苏奕晴看在眼里,也不催促,只慢悠悠地品着茶。
终于,吴氏像是下定了决心,深吸一口气道:“弟妹,今日来,其实是有件事想求你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放低了些,“你也知道,我家玉凛自小身子不算壮实,先前想着让他习武强身,也能在府里多些底气,便请了武师来教。可这孩子……”
说到这儿,吴氏叹了口气,眼里满是心疼,“才练了不到两年,手心就磨破了好几层皮,夜里疼得睡不着,前日竟偷偷躲在房里哭,说实在吃不了习武的苦。我看着他那样,心里也不是滋味,可又实在没别的法子。”
她抬眼看向苏奕晴,眼神里带着恳求:“我听说瑾哥儿在玉山书院开蒙,学得挺高兴的,便想着……能不能请弟妹帮个忙,也让玉凛去书院里读书?哪怕只是从蒙学开始,能识些字、明些道理,也比在家荒废着强。”
其实原主当家时,前两年也是问过大房的。
凛哥儿比瑾哥儿小半岁,排行第二。
段氏向来嫌弃国公爷是个武将,一心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走文官的路,但世子从小得国公爷教导,练了些拳脚功夫,所以她只好死死盯着另两个儿子读书。
大房她懒得管,言修也是自小练武,身上又有武职。所以吴氏觉得儿子也该走武官的路,婆母指望不上,起码日后自己的夫君和国公爷还能帮衬着些。
但练了两年,儿子不仅没能强健身子,反倒日日早起睡不好,又担惊受怕更加胆小了,她只好还求苏氏帮一把。
苏奕晴倒没想到言玉凛要改学文,不过这孩子她见过几次,性子确实偏软,倒真适合读书。
“大嫂这话言重了,”苏奕晴放下茶杯,语气温和了些,“玉山书院确实收适龄子弟,只是掌事先生对入学的孩子要求颇严,需先考些基础的识字断句。凛哥儿若真有意,我便先让人去跟掌事先生打个招呼,过几日带他去书院试试。若是能通过考核,留在书院读书便是顺理成章的事。”
吴氏一听这话,猛地站起身,脸上的愁云瞬间散了,语气都带着激动:“真的?弟妹肯帮这个忙?太好了!我就知道弟妹是个心善的!凛哥儿要是能进书院,我一定让他好好读书,绝不辜负弟妹的帮忙!”
“大嫂先坐下,”苏奕晴笑着安抚道,“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能不能留下,最终还是要看玉凛自己的本事。我会让人先给他找个先生,补补基础。”
吴氏连连点头,又忸怩地说出了另一件事,“我听闻下人嚼舌根,说三弟妹时常往娘家走动,给三弟谋了职缺还不够,还在……还在谋划世子之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