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木盒,里面静静地躺着,数十根,细如牛毛的,黑色的泛着幽光的……毒针。
“此针,名为‘见血封喉’。乃是我以南疆‘箭毒木’之汁液,混合七种蛇毒炼制而成。其毒,无色无味,触之即死。神仙难救。”
“将它们藏入,我为你特制的孔雀翎发簪之中。”
春桃看着那,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毒针,吓得脸色煞白。
“姑娘……您……您这是……”
“害人之心,不可有。”灵素将木盒,重新关上,声音平静而又冷酷,“但防人之心……不可无。”
“我从不将自己的性命,寄托于任何人的仁慈之上。”
“若有人,想让我死。那我便让他先尝一尝这……地狱的滋味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东宫。
太子顾怀瑜,也同样在做着最后的部署。
“殿下,”范先生的脸上,是,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贤王,此举,已是图穷匕见。大相国寺之行,必是一场……龙潭虎穴。”
“我们,是否要提前,将此事禀报陛下?请陛下,取消此次祭典?”
“不必。”顾怀瑜摇了摇头,眼中,是,棋逢对手的兴奋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。
“父皇,不是想看戏吗?那本宫便让他,亲身做一次……这戏里的角儿。”
“他不是最忌惮本宫与灵素联手吗?那本宫便让他看看,当真正的危险降临时,谁才是他唯一可以……依靠的力量。”
“传我的令,”他的声音,冰冷而果决,“命‘龙骧卫’,三千人,化整为零,以香客的身份,提前潜入大相国寺及周边山区,掌控所有制高点与险要之处。”
“再命,墨影,亲自带领‘墨卫’,贴身保护灵总司。记住,是贴身保护。无论发生任何事,都必须确保她的绝对安全。她若少了一根头发,本宫要你们……提头来见!”
“殿下,”范先生,有些不解,“您为何,对这灵素姑娘,如此……上心?她,不过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……”
“棋子?”顾怀瑜闻言,笑了。
他走到窗边,看着那即将风雨欲来的京城的天空,低声自语。
“先生,你不懂。”
“她,不是棋子。”
“她是,能与本宫,共弈这天下大棋的唯一的……对手。”
“也是本宫此生,唯一想得到的……女人。”
……
凛王府,那座早已如同鬼蜮的院落里。
顾临渊,也得到了,这个消息。
是他,安插在京畿大营的旧部,冒死传出来的。
他听完,没有说话。
只是,一个人,默默地走进了,那间早已落满了灰尘的兵器库。
他用一块,干净的布,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,那杆陪伴了他十年,早已与他人枪合一的“龙胆亮银枪”。
枪身,冰冷。
可他的心却滚烫。
他知道,她有危险。
有致命的危险。
他帮不了她。
他甚至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可他,还是要去。
他换上了一身,最不起眼的黑色劲装。
将那杆长枪,用厚厚的布条包裹起来,背在身后。
脸上戴上了一张,最普通的人皮面具。
然后,在夜色的掩护下,独自一人,一匹马,如同一道孤单的决绝的鬼影,消失在了京城的茫茫夜色之中。
他不知道,自己此去……能否活着回来。
他也不知道,自己,能为她,做些什么。
他只知道,一件事。
若天要亡她。
那他便为她……逆了这天。
若地要埋她。
那他便为她……覆了这地。
哪怕代价是……魂飞魄散,永不超生。
他亦……在所不惜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