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他,所支持的那个,‘真正’的继承人,便是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灵素,清冷的声音,打断了他。
她知道,接下来的名字,还不是现在……该揭晓的时候。
那是她,留给京城里那位多疑的帝王,和自负的太子的最后一份“惊喜”。
她站起身,将那封,写有“割让云州十三-城”的血色密函,和那枚刻着“君子如兰”的私印,一同放入一个锦盒之中。
“张将军,”她对独臂将军张谦道,“你立刻亲率一千精骑,将此人和这份证据,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秘密押送回京。”
“记住,此事天知,地知,你知,我知。在面圣之前,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。包括太子殿下。”
“末将,遵命!”张谦重重地抱拳领命。他知道,这份证据的分量。也知道,总司大人,对他的这份绝对的信任。
“至于……剩下的将士。”灵素的目光,扫过帐内,所有人“立刻,返回大营。”
“解药的配方,我已知晓。三日之内,我定能配制出……足以解救所有人的汤药。”
“北境的危机,过去了。”
她的声音,平静而又充满了,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。
“可京城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”
……
三日后,当张谦的快马,还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……疾驰之时。
黑甲军大营,已经彻底地沸腾了!
灵素,兑现了她的承诺。
她以“狼牙草”为君,以“白薇”为臣,以“地骨皮”为佐使,三味药,君臣佐使,相辅相成,终于配制出了那能彻底根除“牵机引”之毒的解药。
此方被她命名为——“新生散”。
取枯木逢春,向死而生之意。
其中狼牙草,性辛,大热,能以热攻毒,破牵机引之阴寒。此为君药。
白薇,性苦、咸,寒。能清热凉血,利尿通淋。其最善,清虚热,退骨蒸。与狼牙草相配,一热一寒,一刚一柔,既能清除余毒,又能平衡狼牙草之燥烈。此为臣药。
而地骨皮,乃是枸杞的根皮。其性,甘,寒。能凉血,退虚热,清肺火。更重要的,是它能滋肾阴,养肝血。可以极大地修复,那被“牵机引”损伤的肝脾之根本。此为佐使之药。
三味药,看似简单,其配伍之精妙,却足以让任何精通医理之人都……拍案叫绝!
当那熬制好的“新生散”汤药,被分发到每一个重症病人的手中时。
当他们,在饮下汤药之后,那腹部的肿胀开始渐渐消退;那眼中的黄疸开始慢慢褪去;那萎黄的脸色开始重新泛起血色时。
整个军营都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!
他们……得救了!
他们真的……得救了!
所有的士兵,都自发地走出营帐,朝着那座属于“皇家医署”的最高的主帐……跪了下去!
他们高呼着“灵总司”的名字,那声音充满了最纯粹的,最狂热的,感激与崇拜!
那一刻灵素,便是他们心中……唯一的神!
而顾临渊,就站在主帐的阴影里,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看着那个,被万众顶礼膜拜的女子。
看着她,是如何以一己之力,挽救了这即将倾覆的三万人的生命。
看着她,是如何将他这个曾经的“战神”的威望,都彻底地比了下去。
他的心中没有嫉妒。
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空洞,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。
他知道,自己与她之间,那条名为“可能”的线,早已被她亲手斩断。
不,或许从一开始,就不存在。
一切,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可悲的妄想。
他缓缓地转过身,走回了,那间属于他的阴暗的帐篷。
他该去做一把“刀”应该做的事了。
他拿起那杆早已擦拭得一尘不-染的“龙胆亮银枪”。
他的目光望向那遥远的……京城的方向。
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……决绝。
安道全。
你欠她的。
我来替她……讨还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