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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残阳泣血,李天彬的计谋(1 / 2)

残阳如血,将楚府的断壁残垣染成一片悲壮的赤金色。

天劫过后的硝烟渐渐散去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、焦糊与冰雪消融的湿气,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气息。

幸存的楚家子弟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,脚步踩在浸透鲜血的青石板上,发出黏腻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破碎的心上。

内院药房的废墟前,陈老正佝偻着身子调配丹药。

他的左臂以浸血的布条草草包扎,伤口渗出的血水染红了半截衣袖,每一次抬手都牵扯着伤口,疼得他额头冒汗。

身前的临时丹炉是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残破铜炉,炉身布满裂纹,只能勉强支撑炼丹。

炉火跳跃间,他的脸色比炉灰还要苍白——药房外围的药田已被踏平,百年灵药毁于一旦,仅存的药材只够调配最基础的疗伤丹药。

“陈老,止血丹炼好了吗?少主他……他快撑不住了!”亲卫楚风拖着断裂的左臂冲来,声音因焦急而嘶哑。

他的小腹还在渗血,简单包扎的伤口根本止不住血,但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,满脑子都是楚轩倒在血泊中的画面。

陈老将刚出炉的丹药装进玉瓶,塞给楚风时手都在颤抖:“快送去!楚轩小子肋骨断了五根,后背掌伤深可见骨,必须立刻上药!灵瑶姑娘那边……也得盯着点。”

他望着内院偏殿的方向,眼中充满了担忧。那个引动天劫的少女此刻正守在楚轩床边,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旁人不敢靠近,连他这个看着她长大的长辈都觉得陌生。

内院偏殿里,烛火摇曳,映照着满室狼藉。

楚轩躺在临时拼凑的床榻上,脸色苍白如纸,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。

断裂的肋骨已被陈老用特制夹板固定,后背焦黑的伤口涂抹着墨绿色的疗伤药膏,却依旧渗出点点血珠。

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,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伤势,眉头紧锁,即使在昏迷中也未摆脱痛苦的折磨。

昏迷中的楚轩并未完全失去意识,识海深处,他正尝试内视自身状况。

丹田位置传来奇异的温热感,与往日截然不同。

他记得很清楚,硬接第二道天劫时,那道紫金色的雷劲穿透后背,本该直接轰击灵瑶的雷电却诡异地涌入自己丹田,当时只觉得剧痛难忍。

如今回想起来,那股毁灭性能量竟没有伤及丹田根本,反而像在沉寂的丹田中投入了一颗火种。

“奇怪……”楚轩的意识喃喃自语。

丹田依旧是炼体修士特有的虚无状态,没有灵力气旋,却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暖流传遍四肢百骸,正在缓慢修复断裂的骨骼和受损的经脉。

后背被天劫灼伤的伤口处传来酥麻的痒意,焦黑的皮肉下似乎有新生的肉芽在生长,这种恢复速度远超炼体八重应有的水准,显然与那道天劫雷脱不了干系。

他试图调动灵魂力探查,却发现九纹轮回眼在吸收大量灵魂力后陷入沉寂,识海像被浓雾笼罩,只能模糊感知到身体的变化。

但他能确定,丹田确实发生了某种未知的蜕变,这种蜕变隐藏在伤势之下,暂时无法窥见全貌,却让他在剧痛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。

灵瑶坐在床边的矮凳上,静静凝视着楚轩的睡颜。

她的月白色裙袍已换成长衫,却依旧掩盖不住周身的寒气——那是天劫过后残留的天谴之力,也是她气质蜕变的证明。

眉心的血色雪花印记虽已淡去,却在烛火下若隐若现,双眼恢复了往日的清澈,却深不见底,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冰雪。

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楚轩结痂的嘴角,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,周身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,却让进来送药的侍女莫名心悸,放下药盘便匆匆退出。

“你说过会护着我,这次换我护你。”灵瑶的声音轻若叹息,带着只有自己能懂的怅惘。

前世她没能护住他,眼睁睁看着他在天劫下灰飞烟灭;

今生她引动天劫击退强敌,却终究没能让他毫发无伤。

她将掌心贴在楚轩胸口,试图渡入灵力缓解他的痛苦,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,连一丝灵力都凝聚不起——天劫不仅震伤了她的经脉,更抽干了她体内所有灵力,让她变回了那个无法修炼的“废人”。

但奇怪的是,她并不沮丧。

失去灵力后,识海中的前世记忆碎片反而更加清晰:

古战场的烽火、丹炉前的指点、星空下的誓言……那些模糊的画面让她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修炼却能炼丹,为何天生能与灵药沟通——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天谴之体的封印解除后,她的存在本身就与这个世界的灵力规则相悖,无法聚灵,却能以特殊方式驾驭天地能量。

“咳咳……”楚轩在睡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,眉头皱得更紧。

灵瑶连忙收回手,从玉瓶中倒出疗伤丹,小心翼翼地撬开他的牙关喂进去。

丹药入口即化,淡绿色的药气顺着他的喉咙流转,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了些。

看着少年苍白却依旧紧抿的嘴唇,灵瑶眼中的寒气融化了些许,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守护之意。

偏殿外的庭院里,楚山雄正拄着灵木拐杖来回踱步。

他的肩头缠着厚厚的绷带,深可见骨的刀伤让他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,但他毫不在意。

这位半步丹元境的老者此刻没有了往日的威严,只剩下满脸的疲惫与后怕——玄龟阵溃散时的轰鸣、子弟战死的惨叫、灵瑶引动天劫的震撼,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,让他心有余悸。

“父亲,您歇会儿吧,陈老说您灵力紊乱,不能再动气了。”楚轩的父亲楚云山端着药碗走来,这位毫无修为的文弱书生此刻也沾了满身血污,眼眶通红,显然是刚从尸堆里辨认出熟悉的子弟尸体。

他比谁都清楚这场血战的代价——那些倒在街巷里的少年,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。

楚山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,苦涩的药液滑入喉咙,却压不住心头的沉重:“云山,我们楚家……快守不住了。”

他望着院墙外的断壁残垣,声音沙哑,“玄龟阵毁了,外围防线全没了,八十多个孩子埋骨于此,剩下的也个个带伤……这青州城,怕是容不下我们了。”

楚云山沉默着低下头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。

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,徐家和方家绝不会善罢甘休,城主李天彬看楚家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,这场血战虽守住了一时,却将楚家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。

就在这时,柳天明踏着暮色走来。

这位天罡境高手此刻也没了往日的挺拔,玄铁重剑插在地上当拐杖,肩头的伤口渗出血迹,脸色苍白如纸。

他刚将最后一批联军残兵赶出院墙,身上的罡气几乎耗尽,连站立都有些不稳。

“老爷子,清点完了。”柳天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,“战死八十一人,重伤三十四人,能战的只剩十七个……库房里的丹药还够支撑三天,粮食储备尚可,但防御符文材料彻底用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