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刻的柔软,却让她浑身每一寸肌肤都绷得发紧,熟悉的温存像藤蔓缠心,陌生的惶恐却如尖刺暗扎,两种情绪拉扯着她的神经,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,稍一用力便会断裂。
最先苏醒的是肌肤的触感。
有温热的唇瓣轻贴着她的后颈,带着晨起的微凉,却又透着灼人的温度,像蝶翼般轻轻啄吻着,又似细软的羽毛搔过敏感的神经,酥麻感顺着脊椎一路蔓延到尾椎,连指尖都泛起细密的麻意,让她忍不住微微瑟缩。
紧接着,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,力道不算沉重,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占有欲,将她更紧地往怀里带,让她的后背完全贴在那片温热宽阔的胸膛上。
那胸膛坚实得像一座安稳的山,带着鲜活的体温,每一次起伏都能清晰感知,鼻间萦绕的雪松气息与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交织,让她心头泛起几分荒诞的慌乱——这是她思念了十几年的怀抱,是无数个寒夜蜷缩在阁楼时,仅凭回忆就能取暖的慰藉,如今真实地贴着她,温热的触感、有力的心跳都清晰可辨,却让她恍惚得像在做一场易碎的梦,生怕一睁眼,眼前的一切就会消散,只留下阁楼的孤灯与念念渴望父爱的眼神。
“唔……”苏晚无意识地嘤咛一声,睫毛颤了颤,像蝶翼轻扇,想往被子里缩了缩,躲开那扰人的痒意。
可身后的人却不依不饶,吻顺着颈侧往下,掠过肩胛骨优美的弧度,落在她的肩头,带着细碎的摩挲,舌尖偶尔轻轻舔过,留下湿漉漉的温热触感,像电流窜过,让她浑身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,连呼吸都乱了几分,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,忽明忽暗,带着难以言喻的慌乱。
“别闹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,含糊不清,像小猫似的蹭了蹭枕头,发丝蹭过枕套上精致的缠枝莲刺绣花纹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,“还想睡……”
谭宗明低笑出声,那笑声裹着晨起的慵懒,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,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,震得她心尖发麻,像有细密的电流在肌肤下游走,酥酥麻麻的。
“还睡?”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后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却依旧磁性十足,像大提琴最低音的弦在轻轻颤动,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太阳都晒到你头发上了,小懒虫。”
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滑动,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,边缘被岁月磨得温润,划过肌肤时,是粗糙与柔软的奇妙交织,留下一路灼热的触感,像带着魔力,每一次触碰都能点燃她肌肤下的火焰,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,仿佛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。
苏晚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,后槽牙轻轻咬着下唇,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,又在那熟悉的温柔里渐渐放松,只剩下浅浅的喘息,像受惊的小鹿般细碎,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,感受到他指尖划过肌肤时的细腻触感,身体的记忆比意识更诚实,那些深埋在骨髓里的依恋与爱慕,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,让她连抗拒的力气都变得绵软,像被春雨打湿的柳絮,轻轻一拂便会弯折,只能任由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。
“嗯哼……”她蹙着眉,偏过头想躲开他的吻,脸颊却蹭到了他的下巴,带着淡淡的胡茬青涩触感——昨夜他还没有这层浅浅的青茬,是晨起新冒出来的,短短的、软软的,蹭得她皮肤微微发痒,像有小刷子在轻轻挠,痒意顺着肌肤钻进心里,让她忍不住想笑,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羞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