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森咬了咬牙，像是下定了豁出去的决心，猛地抬起头，语速飞快地说：“还有罗子君！去年她在‘星隅咖啡厅’和您聊天，后来网上流传的那段‘罗子君和她妈妈算计您，想靠您进入上流社会’的录音——我们查到，陈董让人匿名发给了几家八卦媒体，还买了水军在微博、小红书上引导舆论。水军把罗子君说成‘拜金捞女’，说她‘离异带娃还想攀高枝，故意接近您就是为了钱’，甚至还翻出她以前的生活照，说她‘爱慕虚荣，连衣服都是仿品’。”
“最后不仅罗子君名声扫地，连您也被牵连进去——网上有人说您‘私生活混乱，对前任女友唐晶的闺蜜都不放过’，还有人说您‘口味独特，专找离异带娃的女人’，贺氏的股价都因此跌了两个点……”
林森的话还没说完，就听到一声极轻的笑。
那笑声很淡，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水面上，却让林森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他抬头看向贺涵，只见贺涵靠在椅背上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，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——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后，连愤怒都懒得掩饰的冷，像寒潭里的冰，能把人瞬间冻住。
贺涵缓缓拿起桌上的加密账户交易记录，指尖在“薇薇安”三个字上轻轻划过，像是在确认这个名字的重量。
记忆突然被拉回去年那个雨夜，罗子君给他发消息，说“贺总，我能不能跟您聊聊”，他在咖啡厅见到她时，她眼眶通红，手里攥着手机，说“我妈妈确实跟我提过，让我跟您搞好关系，可我没答应，那段录音是被人剪辑过的”。
他当时怎么说的？他说“罗子君，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”，然后转身就走，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。
后来罗子君离开了公司，听说她带着孩子回了老家，再也没在上海露面。
他当时还以为是罗子君理亏，现在才知道，她不过是薇薇安棋盘上的一颗弃子——用完后就随手丢弃，连一点体面都没留。
而他，是那个亲手把弃子推下深渊的人。
贺涵的指尖微微用力，将手里的交易记录捏出了一道清晰的折痕。
他抬眼看向窗外，目光穿过两层楼的距离，落在顶层那扇熟悉的落地窗上——那里站着他孩子的母亲，站着他曾想共度一生的人，却也站着一个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的棋手。
他突然想起念希画的那张画，画纸上的“一家人”笑得那么开心，可现实里，他们不过是她棋盘上的棋子，连“家”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贺涵将交易记录扔回桌上，发出一声轻响，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。他拿起手机，拨通了薇薇安的电话，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忙音，一次，两次，三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