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?为什么要走?”
电话这头,林凡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,仿佛李建国说的不是一支荷枪实弹的特勤小队,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通管制。
电话那头的李建国,瞬间被这句反问给噎住了。
为什么走?
你被一支拥有当场击毙权限的军方特勤给包围了!你问我为什么走?!
李建国那颗因为愤怒和焦虑而快要炸开的脑袋,一时间竟有些宕机。他准备了一肚子催促和警告的话,却被林凡这轻描淡写的一句,堵得严严实实。
“林医生,这不是开玩笑的!”李建国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在嘶吼,“他们不是警察!他们是军人!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灭口!你……”
“李队长。”林凡打断了他,语气依旧从容,“你女儿的安全,现在有保障了吗?”
“猴子已经安排了最高级别的保护,暂时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林凡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,“剩下的事情,交给我。你只需要让你的人,准备好接收一份大礼就行了。”
“什么大礼?林凡!你别乱来!!”
“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”
电话,已经被挂断了。
李建国握着手机,愣在原地,夜风吹过,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,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疯子!
这个林凡,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!
他竟然想凭一己之力,去对抗一支军方特勤小队?
……
包厢内。
林凡随手将手机揣回兜里,他拎起那个装满了赵家罪证的袋子,掂了掂,分量不轻。
地上,王保刚刚打完电话,正用那只没受伤的手,哆哆嗦嗦地捂着被筷子钉穿的右手,满脸冷汗,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他以为,这个煞星拿了东西,就会从秘密通道离开。
然而,林凡却拎着袋子,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你……你还想干什么?”王保的声音都在打颤,生怕对方改变主意,把自己也“处理”掉。
林凡没有回答,只是俯下身,从桌上拿起一个还算干净的酒杯,倒了半杯红酒,然后将那根洞穿了王保手背的象牙筷子,慢条斯理地拔了出来。
“噗嗤——”
血花飙射!
“啊啊啊——!”
王保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,整个人疼得在地上抽搐。
林凡却仿佛没看见一般,将那根沾着血的筷子,放进红酒杯里,轻轻晃了晃,洗去了上面的血污。
他做完这一切,才将洗干净的筷子随手扔在桌上,用一种闲聊般的口吻对王保说道:“赵天佑让你断我四肢,我只钉了你一只手,我们之间,算两清了。”
王保疼得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疯狂点头。
“现在,我们来谈谈你和李队长之间的事。”林凡的语调一转,“你派人去威胁一个父亲的女儿,这笔账,还没算。”
王保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恐惧淹没了他!
林凡伸出一根手指,轻轻点在王保那道狰狞的刀疤上。
“我这人,不喜欢欠人情。李队长帮了我,我就得还回去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,你就是李队长的人了。”林凡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魔力,“赵家让你做的所有事,你都要原封不动地告诉他。赵家让你去咬谁,你就先把自己的牙印,留在他那里。”
“你……”王保彻底懵了。
“做他的污点证人,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林凡收回手指,“否则,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,就说是畏罪自杀,你觉得,有人会怀疑吗?”
王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看着林凡那双平静的眼睛,终于明白了。
对方这是要彻底策反自己!把自己变成一把插在赵家心脏上的刀!
“我……我明白了……”在死亡的威胁下,王保彻底放弃了抵抗。
“很好。”
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,不再理会地上的三人,拎着那个沉甸甸的袋子,转身,走向了那扇被他一脚踹烂的包厢大门。
他没有走向李建国提示的员工通道。
他走向的,是御景轩的正门!
……
麒麟公馆外。
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十几辆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,呈一个半圆形,将公馆的正门和所有出口死死封锁。
数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,头戴战术头盔,手持95式自动步枪的特勤队员,已经建立起了封锁线。他们动作标准,神情冷峻,身上散发着只有从严酷训练和实战中才能磨砺出的铁血气息。
步枪枪口上,一道道红色的激光指示器,如同死神的眼睛,全部聚焦在公馆那扇旋转玻璃门上。
只要有任何目标从里面出来,立刻就会被打成筛子。
一名肩扛上尉军衔的年轻军官,正站在指挥车旁,拿着望远镜,面无表情地观察着门口。
“队长,都安排好了。狙击手已经就位,热成像显示,目标就在一层大厅,正在向门口移动。”一个队员过来报告。
上尉放下望远镜,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
这次的任务,处处透着诡异。
绕过警方,以“反恐”的名义,来一个私人会所抓捕一个所谓的“涉恐分子”,而且上头还特意暗示,如果“遭遇抵抗”,可以“果断处置”。
他虽然是军人,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但他不是傻子。
这根本就是一次借着公权名义的私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