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师傅,请看。”林烽指着忙碌的景象介绍道,“这就是我们之前的条件。没有好机器,就靠老师傅们的手艺和土办法。就靠着这些,我们修复了成千上万支枪,复装了数万发子弹,还造出了攻克碉堡的集束炸药包。”
周文海五人看着眼前的一切,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。他们无法想象,在如此原始的条件下,这些人竟然能完成这么繁重的维修和制造任务!那种因陋就简、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做法,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。
林烽拿起一把刚刚土法淬火完毕、还冒着热气的刺刀,递给周文海:“周师傅,您看看这淬火的效果如何?这是我们自己琢磨的土办法,控制温度和冷却速度全靠老师傅的经验。”
周文海接过刺刀,用手指弹了弹刀身,听着声音,又仔细看了看刃口的颜色和纹理,眼中惊讶之色更浓:“这…这淬火做得相当不错啊!虽然比不上油淬精准,但硬度和韧性平衡得很好!这全凭经验?太厉害了!”
他又走到那台简易车床前,看着老王师傅操作。车床虽然老旧,但老王师傅技艺娴熟,加工出来的零件尺寸居然也八九不离十。
“老师傅,您这手艺,绝了!”周文海由衷地赞叹。老王师傅憨厚一笑:“瞎琢磨的,比不上你们那洋机器。”
林烽适时说道:“王师傅的手艺是基础,但如果有了各位师傅和那些新机器,再加上更科学的方法,比如更好的热处理曲线、更精密的卡尺测量、更标准的工艺流程,我们一定能做得更好!产量和质量都能大幅提升!”
接下来的三天,林烽几乎全程陪着这五位技工。他亲自操作那台德国车床,演示了如何更精准地车削一个零件,并讲解了一些基础的机械原理和材料特性知识,虽然只是皮毛,却让周文海等人听得如痴如醉,因为他们发现这位年轻的红军干部,懂的远比他们想象的多!
林烽还让他们参与了一次简单的复装子弹流程改进讨论,采纳了他们提出的几个关于模具和冲压的小建议,并立刻付诸实践,果然提高了效率。这种被尊重、被需要、并能学以致用的感觉,让五位技工的心态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。
他们看到红军战士虽然条件艰苦,但学习热情极高,对他们这些“老师”非常尊重,一口一个“老师傅”地叫着。他们也看到了李云龙虽然咋咋呼呼,但对林烽和技术工作极其支持,要人给人,要料给料。
第三天晚上,周文海代表其他四人,找到了林烽和李云龙。他深吸一口气,郑重地说道:“李团长,林同志。我们五个商量好了。我们决定正式留下来,加入红军!以前在那边,我们就是个干活的机器。在这里,我们感觉到了尊重,看到了希望!虽然条件苦点,但心里痛快!我们愿意把技术都拿出来,跟着林同志,跟着咱们红军,把咱们的兵工事业搞起来!”
李云龙一听,顿时眉开眼笑,用力拍着周文海的肩膀(拍得他一趔趄):“好!好啊!这就对了嘛!欢迎欢迎!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!有啥困难,直接找老子或者找林烽!”
林烽也欣慰地笑了:“太好了!周师傅,各位师傅,欢迎你们的加入!我们的技术团队,终于有了现代化的血液!让我们一起,努力奋斗!”
消息传开,装备科的老王、老李等人也非常高兴,他们早就对那些新机器眼馋了,现在有了懂行的老师,以后也能学到更先进的技术了。
五位国民党技工的彻底归心,不仅仅是为红军增加了五名技术工人,更重要的是,他们带来了相对现代化的机械操作经验、工艺标准和维修知识。他们的到来,与林烽的超前理念、老王等人的传统手艺形成了完美的互补和融合。
一支融合了实践经验、传统智慧与现代技术雏形的军工技术团队,终于在警卫团悄然成型。这支队伍的未来,充满了无限的可能。直罗镇的硝烟散尽,但一颗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种子,却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,深深地扎下了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