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六在他身边,箭已经射完了,正拿着一把短刀,和一个爬上城墙的北狄士兵搏斗。
那士兵比小六还高一个头,一刀砍在小六的胳膊上,鲜血瞬间喷了出来。
“小兔崽子!竟敢伤我的人!”
秦岳怒吼着冲过去,虎头刀从侧面劈向那个士兵的脖子。
士兵来不及躲闪,脑袋“咕噜”一声飞了出去,掉到了城墙边,眼睛还圆睁着。
秦岳一把拉过小六,撕下自己的战袍,给他包扎伤口,“撑得住吗?”
小六咬着牙,点了点头。
“将军,我还能打!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却紧紧握着短刀。
太阳升到了头顶,阳光被烟尘遮得昏暗,战场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,盖过了风里的沙砾味。
秦岳靠在垛口上,稍微喘了口气。
他低头看向城下,北狄人的尸体堆成了小山,战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。
土地被血浸透,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,连旁边的护城河都变成了暗红色。
就算这样北狄人旗帜还是依旧在烟尘中飘扬,他们的冲锋不怕死的往前冲。
“将军,水!”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提着水桶跑了过来,她的头发乱了,脸上沾着灰,手却稳稳地把水递给秦岳。
秦岳接过水囊,喝了一口,水带着一丝甜味,是城里的井水。“多谢大娘。”
妇人摆了摆手,“将军们为我们守关,我们做点事算什么。我家男人也在城上,他说跟着将军,死也值。”
她说着,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在搬礌石的壮汉,壮汉回过头,朝着秦岳咧嘴一笑,露出了缺了一颗牙的嘴。
秦岳的心猛地一暖。他想起早上出发前,妻子给他缝补的甲胄,想起儿子抱着他的腿,哭着说“爹不要走”。
他守在这里,守的不是冰冷的城墙,是这些人的笑容,是城里的炊烟,是儿子的哭声。
他把水囊递给小六,“喝了,才有力气继续打。”
就在这时,北狄人的阵形忽然变了。
他们的骑兵开始往两边退,中间让出一条道,紧接着,一阵“咚咚咚”的鼓声传来,比之前的马蹄声还要沉闷。
秦岳皱起眉头,“不好,是撞城车!”他连忙爬上箭楼的最高处,举着望远镜看去、见道北狄人推着十几辆巨大的撞城车,正朝着城门的方向移动。
撞城车的车身是用粗壮结实的圆木做成的,外面裹着厚厚的铁皮。
上面还插着锋利的铁刺,最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铁锤,看起来就像一头行走的钢铁巨兽。
“周猛!带五十人去守城门!用火药包!”
秦岳大喊着。火药包是镇北军的秘密武器,用麻布包裹着火药。
外面缠着铁丝,扔出去一炸,能把方圆几丈内的人都炸飞。周猛应了一声,扛起几包火药包,就往城门楼跑去。
秦岳则指挥着弓手,集中火力射击推撞城车的北狄士兵。
箭雨密集地落在撞城车的周围,推撞城车的北狄士兵一个个倒下,但后面的人踩着前面倒下的人继续推着撞城车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