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浩然翻身下马,刚要推门,就听到府里传来熟悉的声音——是祖母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他推门而入,快步走进书房,只见杨清妮正坐在紫檀木桌前,手中摩挲着“断妖”剑的剑柄。
那剑刃上,还留着昨日刺穿赵珩胸膛时溅上的妖血,此刻已化作淡紫色的痕迹。
用井水反复擦拭都无法根除,反倒让剑身上的云纹越发清晰,像是有活物在纹路里蠕动。
“祖母!”吴浩然叫了一声,声音因为赶路的劳累而有些沙哑。
杨清妮猛地抬头,看到站在门口的孙子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又被担忧取代。
她站起身,快步走到吴浩然面前,伸手抚上他的肩膀,当触碰到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时,眉头瞬间皱紧。
“你的伤怎么回事?漠西的战事很凶险?”
“一点小伤,不碍事。”吴浩然笑了笑,想要掩饰,却被杨清妮一眼看穿。
“什么不碍事!”杨清妮的声音提高了几分。
“伤口都化脓了,还说不碍事!”她转身对门外喊道,“张妈,快去把我的金疮药拿来!”
吴浩然看着祖母焦急的样子,心中一阵温暖。
他知道,无论自己走多远,无论自己多大,在祖母眼里,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。
趁着张妈拿药的功夫,吴浩然把漠西的战事简略地说了一遍。
当提到狐不归是青媚的族叔,以及狐不归所说的“青媚在京城布下大局”时,杨清妮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。
“这么说,青媚的背后,还有整个狐族在支持?”
“除了青玄那一支已经归隐、其他所有的狐族都跟着狐不归。”“难怪她敢这么肆无忌惮,原来有漠西的狐族做后盾,真当我大雍没人吗。”
“祖母,赵珩和青媚现在在哪里?”
“信里说他们金蝉脱壳逃脱了,可有什么线索?”
杨清妮摇了摇头,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海捕文书。
“青城司的人把京郊三十里内的破庙、山洞都搜遍了,只在黑风岭的山神庙里找到这个。”
她递过一个用锦盒盛着的物件,打开时,一股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那是半根断裂的狐毛,毛色赤红,末端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。
吴浩然凑近闻了闻,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这狐毛上的妖气很重,而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,仔细分辨着那股气味。
“这气味里,怎么带着点龙涎香的味道。”
“你也闻出来了?”
杨清妮的手指猛地攥紧剑柄,剑鞘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那是皇室祭天礼器上才会用的香料,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。”
“青媚的狐毛上沾着龙涎香,说明她最近接触过祭天的礼器,或者去过存放礼器的地方。”
吴浩然心中一震:“祭天大典!她是想在祭天大典上动手?”
“很有可能。杨清妮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