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几乎撕裂杨清妮的意志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崩裂的伤口和空荡的断臂。
冰冷的洞壁硌着身体,失血的寒冷让她止不住颤抖。
身后,那透出微光的洞口是刀疤脸随时可能折返的死亡通道;
身前,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绝对黑暗。
吴家满门的血,浩然那孩子还在外面……她必须活着出去!
左手死死抠在石壁那道锐利的人工凹槽边缘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这绝非自然形成!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和眩晕,她强撑起精神,左手沿着那道笔直的凹槽,仔细地、一寸寸地向旁边摸索。
指尖刮开覆盖的湿滑苔藓和泥土,很快触到了另一道平行的凹槽。
两道凹槽之间,是一块微微凸起的部分。
她的心猛地一跳,手指在那凸起处反复按压、试探。
是活动的!虽然极其细微,但那凸起物与周围的石壁结合处,能感觉到一丝松动。
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!杨清妮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。她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,将左手五指死死抠住那块凸起的石块,尝试着向一个方向转动。
石块纹丝不动。
剧痛让她眼前发黑,手臂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痉挛。她喘息片刻,强迫自己冷静,换了相反的方向,再次发力。
“喀嗒……”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,在死寂的黑暗中清晰可闻!杨清妮精神一振,那凸起的石块竟随着她左手的转动,缓缓地、艰涩地移动了!
低沉的轰鸣声随之从石壁深处传来,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。整个洞壁都在微微震颤,簌簌的尘土落下。
杨清妮紧贴着石壁,屏住呼吸,死死盯着前方。
一道狭窄的缝隙,在石壁上无声无息地裂开。
微弱的光亮,如同最稀薄的雾气,从缝隙中透了出来,驱散了前方一小片浓重的黑暗。
时光!生的希望如同灼热的岩浆瞬间注入杨清妮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!
这绝非幻觉!那微弱的光,是黑暗深渊里唯一的指引!缝隙很窄,仅容一人侧身勉强挤过。
杨清妮没有丝毫犹豫。
停在这里,只有被刀疤脸追上死路一条,或者在这黑暗和伤痛中耗尽生命。
挤进去,才有活的可能!她深吸一口气,剧痛让这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。
后背的伤口在每一次肌肉的牵动下都涌出温热的液体。
她将还能活动的左臂尽量收回,护在身前,断臂处空荡荡的袖管紧贴着身体。
然后,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,侧过身体,肩膀抵向那道透着微光的缝隙。
冰冷粗糙的石壁摩擦着后背崩裂的伤口,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神经。
杨清妮眼前阵阵发黑,牙关几乎要咬碎,喉咙里压抑着痛苦的闷哼。她不能停!身体一点点地、极其艰难地向缝隙中挤去。
狭窄的石缝挤压着胸腔,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断臂处的骨头似乎也在与石壁摩擦,带来钻心的锐痛。汗水混合着血水,瞬间浸湿了她褴褛的衣衫。
她一点点地挪动,每一次微小的前进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体力的剧烈消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