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在他们下水的瞬间——
“嗖!嗖嗖!”
几道能量光束就从他们刚才停留的河滩位置扫过!是“告死鸟”的攻击!它果然锁定那边了!
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一秒。
“哗啦!”
水花猛地炸开!一条如同巨蟒般、布满暗沉骨刺和吸盘的粗壮触手,猛地从林默旁边的水里探出,带着腥风,朝着他和他护着的“钉子”所在的金属板狠狠卷来!
“小心!”黑子怒吼一声,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能量手枪对准那触手连连开火!
能量光束打在触手上,只是溅起几点焦黑的痕迹,反而更加激怒了水下的东西!更多类似的触手从周围水域探出,疯狂地拍打水面,攻击着所有渡河的人!
“稳住!别停!继续划!”霍克一边用枪托狠狠砸开一条试图缠绕他脚踝的触手,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。
场面瞬间混乱到了极点!
能量枪声、触手拍击水面的巨响、人们的惊呼和怒吼、还有“蚀骨蝰”那令人牙酸的、如同骨骼摩擦的嘶鸣……混杂在一起!
林默死死扒着金属板,另一只手握着匕首,胡乱地挥砍着试图靠近的触手。冰冷的河水不断拍打在他脸上,伤口浸泡在污水里,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和麻痒。
黑子像头护崽的母熊,守在林默和“钉子”旁边,用手枪、用拳头、甚至用牙,疯狂地攻击着任何敢靠近的触手,自己身上瞬间添了好几道血口子。
阿雅和夏深那边情况更糟,他们的补给箱被一条触手猛地抽中,差点翻覆!夏深死死抓着箱子边缘,阿雅则脸色惨白地凝聚起最后一点精神力,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撞向那条触手,让它痉挛着缩了回去,但阿雅也直接晕了过去,全靠夏深一个人苦苦支撑。
霍克的小队和“毒牙”的人也在各自为战,不断有人被触手拖入水中,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叫和翻涌的血沫。
这根本不是渡河,是闯鬼门关!
林默感觉自己的力气在飞速流逝,冰冷的河水正在带走他最后一点体温。他看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对岸,一股绝望涌上心头。
难道……真要死在这条臭水沟里?
就在他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——
“嗡——!!!”
一声沉闷的、不同于“告死鸟”引擎的、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鸣,再次隐约传来!
紧接着,整个河面的水流陡然变得异常湍急和混乱!水下的那些“蚀骨蝰”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,攻击的动作猛地一滞,然后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,发出更加尖锐刺耳的嘶鸣,纷纷放弃猎物,朝着下游深处仓皇遁去!
就连那些难缠的触手,也如同潮水般缩回了水底,消失不见。
河面上,只剩下劫后余生、惊魂未定的众人,扒着各自简陋的“船只”,随着突然变得汹涌的河水上下颠簸。
怎么回事?
林默茫然地看向震鸣传来的方向——裂谷的更深处。
是……之前那头巨兽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?
没时间细想了!
趁着这短暂的、不知缘由的安全窗口,霍克嘶哑地吼道:“快!划过去!”
所有人拼尽最后力气,手脚并用地朝着对岸划去。这一次,再没有任何阻碍。
几分钟后,幸存的人们如同死狗一样,瘫倒在对岸冰冷的岩石上,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。
林默趴在石头上,剧烈地咳嗽着,吐出好几口带着血腥味的河水。他回头望去,浑浊的河流依旧奔涌,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幻觉。
霍克清点着人数,脸色铁青。又减员了。他的小队加上他自己,只剩四人。“毒牙”更惨,只剩下一个手下,他自己也丢了一条胳膊,伤口处还在汩汩冒血,只能用能量灼烧暂时封住,脸色惨白如纸,眼神却更加怨毒。
黑子、夏深和阿雅(被夏深唤醒,依旧虚弱)都还活着,算是万幸。“钉子”也依旧昏迷。
他们还活着,暂时。
林默挣扎着坐起来,望向裂谷深处。那神秘的震鸣……到底是什么?它吓退了河里的怪物,是帮了他们?还是……预示着更深层、更可怕的危险,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?
霍克走了过来,扔给林默一小块高能量压缩口粮,自己也掰了一块塞进嘴里,机械地咀嚼着。他的目光同样投向幽深的裂谷,声音低沉而沙哑:
“休息十分钟。然后……我们得继续往前走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。
“我能感觉到……这裂谷的‘心跳’……越来越乱了。有什么东西……真的要出来了。”